第6章(2 / 2)

gu903();邱栩宁张了张嘴,喊了周明美一声,妈妈。

周明美转身看他,怎么了?

邱栩宁轻声说:以后可以对贺知渊好一点吗?

周明美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对他多好?

邱栩宁说:三楼那个房间不好,下雨的时候会漏水,他睡那里不好。

周明美说:我没让他睡大街已经不错了,宁宁啊,你怎么总帮他说话?你是不是怕他?

邱栩宁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他的确是怕他,但是怕归怕,贺知渊其实是不能得罪的,按现在的话来说,他们甚至应该抱他的大腿。

但要是他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周明美他们,也没有人会信的。

周明美说:你要是怕他我出钱让他去住学校,让他别回来,省得碍眼。

说到这里,周明美皱了一下眉,她一毛钱都不想为贺知渊出。

要白白养贺知渊一年已经够烦了,还要给他出住宿费?一想到这个,周明美就烦躁,当初贺家有钱的时候,没想到他们家,落魄了就第一个想着找他们来接手那个赔钱货。

要是先把好处给了,她倒也不至于有那么多怨气,现在什么好处都没给,根本就是空头支票,她哪能给贺知渊什么好脸色看。

邱栩宁听了,赶紧说:我不是怕他,我就是觉得觉得他很厉害,你要是把他当儿子看待,他也会对你好。

周明美说:我能指望他?指望他还不如指望你哥,行了,你别说他的事情,听着就烦。

邱栩宁只好闭嘴。

周明美说:好好睡觉,明天烧就退了。

邱栩宁乖乖地点头。

周明美忍不住伸手想摸他的脑袋,事实上,她也的确伸手去摸了,不过刚碰到他的脑袋,就意识到他脑袋还有伤,赶紧收回了手。

睡吧。周明美说完,转身离开了邱栩宁的卧室。

邱栩宁吸了吸鼻子,正昏昏沉沉地睡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因为躺着,邱栩宁也不好说话,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进来。

房门隔音效果也大好,他话音刚落,门就被咔嚓一声,打开了。

邱栩宁微睁开眼睛,看见是贺知渊,有点惊讶,又有些受宠若惊,你怎么来了?

贺知渊低声说:来看你。

邱栩宁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有点害羞,又有点高兴,你、你关心我啊?

灯光下,他躺在被窝里睁大眼睛看着贺知渊,嘴角带着腼腆绝不张扬的笑,越发显得那张小脸乖巧安静,小声说:谢谢你来看我。

贺知渊看了他一眼,搬了椅子坐到了他旁边。

邱栩宁觉得他看他的目光有些灼人,本来嘴角还噙着的腼腆笑意一下子就抿没了,开始小小的紧张了起来。

他示好过了,也道歉过了,贺知渊都接受了,这时候过来,应该不会想打他吧?

邱栩宁默默地拉高了厚厚的被子,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心中所想,从他的动作和怯弱又警惕的眼神好像就能探知一二,贺知渊微微前倾,就看见邱栩宁眼里的紧张越发浓郁,连眼角都微微抽搐了起来。

贺知渊微微退开,邱栩宁的眼皮也跟着微微松懈了下来,只是他细瘦的手指抓着被子的力道微微紧着,被子的褶皱在他的力道作用下变深变长,泄露了他心里的紧张。

贺知渊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盯着邱栩宁看,最后还是邱栩宁绷不住了,他实在受不了被贺知渊那双穿透力强的眼睛一直盯着看了,语气不能再弱地开口:你为什么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不会真的想打他吧?

想到这个,邱栩宁都有些委屈,他出院后没有针对过贺知渊了,还想讨好他,和他做朋友,但贺知渊前脚接受他的示好,后脚就对他冷冰冰,现在更疑似趁他病,要他命,他到底在想什么?

都是同龄人,贺知渊为什么那么难说话啊?

贺知渊漫不经心地说:看你好看。

邱栩宁:

他抿了抿唇,知道贺知渊这话是个玩笑话,听他随意的口气就知道了。

邱栩宁眼珠子乱转着,就是不敢看贺知渊,你也好看。

说完,邱栩宁余光里瞥见贺知渊嘴角弯了弯,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发烧让他视线都有些模糊,他想细看,那抹笑像鱼儿一样溜走了。

我困了。邱栩宁含蓄地赶客,他顶不住贺知渊的目光了。

贺知渊却说:你睡吧。

邱栩宁微微诧异地睁大眼睛,想看清他的表情,但实在太困,上下眼皮似乎都黏连在了一起,有些不大能睁得开。

我真的睡了邱栩宁喃喃地说,你可不要偷偷拧我。

拧说的是方言,是捉弄使坏的意思。

贺知渊没有听懂,却仿佛理解他的担忧一般,轻轻地嗤了一声,说:不会。

邱栩宁听了,终于安心下来,他入睡极快,上下眼皮一碰在一块儿,意识就昏昏沉沉了,没出两分钟,他就睡熟了。

只是贺知渊的眼神存在感实在太强了,邱栩宁沉入梦乡,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眸光暗沉又不乏专注地盯着他看。

他能这样盯一晚上吗?

邱栩宁沉入黑甜乡前一秒还在这样胡思乱想。

不过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邱栩宁醒的早,十二点多醒来的时候,贺知渊已经不见了。

邱栩宁打开床旁边的夜灯,想要喝水,撑起身子去端周明美给他倒来的水,正要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水杯旁边的一只皱巴巴的千纸鹤。

邱栩宁一愣,很快意识到了这只千纸鹤可能是贺知渊折的。

他咳嗽了一声,从被窝里伸长手臂,将那只皱巴巴的千纸鹤捞在了手心,在夜灯不甚明亮的光芒下仔细看了看,心里暖了起来。

千纸鹤的寓意不就是祝福吗?

贺知渊没想拧他,是想让他尽快好起来啊?

邱栩宁心里高兴起来,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又习惯性地压下了嘴角,小幅度地抿着笑。

他爬起来,将那只千纸鹤放到了一个月饼盒子里,将那盒子放到了柜子上。

这已经算是小小的进步了。

邱栩宁想。

他回到被窝里,关掉了夜灯,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邱栩宁的烧退了,但肠炎还有点,周明娟又带他去医院挂了水,估计再挂一次,他的毛病就好全了。

邱栩宁在家里也无事做,就忍不住想打扫卫生,他之前在家的时候,这些事情就是他做的,邱艳茹女士严重洁癖,不肯让那些保洁人员进家门,但自己又很忙,常常很晚回来,所以家务都是邱栩宁学习完了有时间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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