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嗯。贺知渊看着他的眼睛,即使邱栩宁和他对视了一下又很快移开,他也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邱栩宁捏了捏筷子,不舍地看了一眼碗里剩下的面,说:那、那我们走吧?

贺知渊看了他面碗一眼,吃完。

像是知道邱栩宁的顾虑,贺知渊低声说:我等你。

哦哦。邱栩宁胡乱应着,脸微微红了起来,贺知渊声音本身就好听,那种凛冽的声线,低沉起来就极富金属磁性,弄得他耳朵都痒了起来。

他可能还有点声控诶,邱栩宁在心里胡乱地想着。

贺知渊说要等他,邱栩宁就继续吃面,这会儿面都不太烫了,他便抛弃了几分斯文,那不大的嘴唇张得稍微大了些,将剩下的面都吃完了。

付账还是邱栩宁付的,他抢着付了账,没让贺知渊出钱,走出面馆,邱栩宁说:你还想吃别的吗?

贺知渊看着他一直擦拿过钱的手指,语气低沉了几分,没有洁癖?

邱栩宁注意到他看着他,最后擦了擦手,将湿纸巾丢到了垃圾桶里,嗫嚅着说:只是有点爱干净而已。

男孩子有洁癖多少会被说像女生,邱栩宁以前被不少男孩子取笑过,心里也有点不情愿透露出自己这种小毛病。

贺知渊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叫邱栩宁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了,看着眼前轻微呼吸就能出现的白气,吸了吸鼻子,将高领毛衣扯高了些,挡住了半张脸。

他头上的伤到现在也差不多痊愈了,头发也长得快,遮住了伤口,但到底没长过旁边的头发,风一吹就觉得冷,他缩了缩脖子,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脑袋没给遮上,又将在口袋里捂得暖暖的手抽出来,将外套的帽子戴上了。

我们我们走一走,消消食吧?邱栩宁侧头看了看贺知渊,小声说。

贺知渊嗯了一声,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往那儿走。

那儿是一个公园,路灯不多,所以显得很昏暗,他有点怕黑,犹豫踌躇道:那里好黑啊。

贺知渊低头看他,你怕了?

他声音里有点笑音,邱栩宁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却没见到贺知渊脸上有笑,他斯斯艾艾地说:我我不是怕,太黑了,不安全,而且我妈妈让我不要走人少的地方。

邱栩宁刚说完,又懊恼了起来,他以前总将妈妈说三个字挂在嘴里,还被那些男生嬉笑着喊妈宝,他虽然喜欢男生,但因为个性不讨喜,被那些男孩子排斥在圈子之外,只能和女孩子说说话。

他不想贺知渊也觉得他是妈宝,嘴唇动了动,补充道:我觉得她说的对,因为、因为真的不安全,有好多新闻报道,说了这种安全问题就是,我觉得我妈妈说的对,所以才听她的,如果她不对,我不会听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越描越黑,心情难以言喻地低落了起来。

贺知渊看着他耷拉着脑袋,有些消沉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说:你说的对,的确不安全。

邱栩宁听了,有些诧异,他抬眼看向贺知渊,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也跟着上扬,露出点细白尖尖的犬齿,又很快地抿起来,雀跃又腼腆的笑,对,是不安全,所以我们不要走那里了,我们去那儿怎么样?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另一边路灯明亮的马路,那儿还摆了一连串的小吃摊,烧烤为主,撸串的人不少,热闹的很。

贺知渊看了一眼马路,又低头看着邱栩宁的侧脸,即使是侧脸,他那清新的笑容也依稀可见,不知道为什么,贺知渊嘴角也跟着扯起了一丝弧度,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说:走吧。

第19章阴沉

邱栩宁和贺知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到家门口,邱栩宁拿出钥匙,摸索着锁眼,对了好一会儿,都没对准,最后还是贺知渊看不下去,伸手抢过了那串钥匙,将门给打开了。

只是刚开门,都还没进门,两个人就看见了周明美。

邱栩宁:

他惊吓地看着周明美那暗沉的脸色,她的样子分明是知道他们出去了,特地坐在客厅等着他们。

周明美脸色很难看,那双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像是要吃人,她大声问:你们去哪儿了?

邱栩宁也不是第一次看她这么凶巴巴的,但她对他这么凶巴巴的却还是第一次,他忍不住萧瑟地缩了一下脖子,磕巴着说:我、我饿了,想吃点东西,所以拉贺知渊陪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又抬起小脸讨好地对她笑了一下,小声说:妈妈,你怎么还不睡啊?

周明美怒道:你还敢问!这么晚还出门,你有没有问过我!?你给我过来!

邱栩宁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地看着他,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周明美见他不动,立即站起来,几步上来,去拉邱栩宁。

邱栩宁真的吓到了,像木偶一样被她拉扯进了门,然而对邱栩宁,她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将他扯进门后,就冲贺知渊发火,你爱晚上出去鬼混,你就别给我回来啊!一天天的不安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这白眼狼!

又瞥见了他手里的钥匙,伸手抢了过来,然后砰的一声,将门给甩上了。

邱栩宁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试图和周明美解释,周明美却打断了他,宁宁,你和那赔钱货一起出去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啊,你可别凑他太近,我看他那个样子就是个命硬的,保不准他爸妈就是他克死的,他一来我们家,你爸厂子效益不好,说要裁员,你姐养猪场发猪瘟,死了不少猪,说不是他克的我都不信!

周明美端起桌子上的一碗水喝了大半碗,继续说:现在猪肉都涨价了,三十几块钱一斤,一想到这个我就生气,他简直就是扫把星!

但又不能赶走他,她越想越气,扭头伸手拉住邱栩宁,说:不行,还是得让他去三楼睡,他不能和你睡一楼,要是克到你怎么办?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连串的话,邱栩宁都没法打断她,等到她终于歇一口气的时候,他才巴巴地开口:怎么会和贺知渊有关系?可能是巧合。

和周明美说这些没有用,她不信,她自有一番逻辑自洽的说辞,你知道什么,他要是不命硬,爸妈能死?公司会倒?

邱栩宁语气慢慢坚定了起来,妈妈,这些不能信的,不要相信这些好不好?他到我们家,肯定会有好处,你要是不对他好一点,以后他反悔怎么办啊?

周明美一呆,她倒是没想到这些,但是她眼前只能看到贺知渊带来的倒霉劲,她这几天也是越想越觉得是贺知渊的问题,他一来,就带坏了家里的风水运气,不然邱顺明厂子效益会不好,说要裁人?海燕呆的养猪场可从来没有出过瘟猪,都是这些天慢慢出来的,说和贺知渊没有关系,她是一点都不信的。

她现在也只能看到这些了,再看邱栩宁大晚上的还和贺知渊一块儿出门,她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蛮不讲理地说:我是你妈,你听我的,别让我看见你和他呆一块儿,不然我要生气了啊!

邱栩宁对这种口气强硬的人没辙,这会儿已经愁眉苦脸地半低下了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消沉的气息,焉哒哒的,像霜打的叶子。

周明美拧眉看着他,说:你干嘛这个样子?你很喜欢他?

邱栩宁有气无力地说:我想要一个好哥哥。

周明美说:你拿他当什么哥哥?

邱栩宁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又垂下眼,呐呐地说:他对我挺好的,他还给我粘卷子。

周明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说:那他还打破了你的脑袋,你倒是一点都不记仇,给你粘个试卷就把你收买了?

邱栩宁垂头丧气地说:我先惹他的,是我的错,妈妈,你不要总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