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大雪呢,路又难走。别让她来回跑了,小心再摔倒了。”
白雪看向秋芙:“把你的陶罐给二少夫人吧。”
“这如何舍得?”
周嫦曦连连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们可是妯娌呢,难道一个陶罐都不许借了?”白雪微微一笑:“你记得还我给就好了。”
“当然可以了。”
周嫦曦笑着道了谢,也就近选了一棵梅树开始收集积雪。
随着北风越吹越猛,雪也下得越来越密
陈容与就是在雪越下越密的时侯到达的襄王府。守门的护卫都是认识他的,进去禀告了一声,直接领着去了前院朱宸宇的书房。
陈容与一进门,张长林便笑着迎了出来,“世子爷,稀客啊,您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他们虽然和陈容与达成了结盟,但也只是勉强,陈容与很显然并不热衷。
“您还挺悠闲的?”
陈容与不答反问,倒是让张长林愣了一瞬,随即又笑起来:“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比不得你们。”
他笑的真诚且毫无压力,陈容与俊眉却皱了起来。这表示张长林真的不知道四王爷出事的消息。这样看来,太子爷朱宸星是想下狠手了。
陈容与摆摆手,让屋子里的闲杂人等都退下。又嘱咐吴华去门口守着。
张长林自认是了解陈容与的人,见他谨慎至此,脸色也沉了下来。他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陈容与“嗯”了一声,简短的复述了一遍陈汝说的话。
“到现在都瞒着天下众人的,想必四王爷是凶多吉少了。”张长林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得做两手打算。一是尽快让圣上知道这个消息,二是咱们自己也要想办法营救出四王爷。”
“谈何容易?”
陈容与抬头看他:“朱宸星既然能不动声色地抓了四王爷,其中的关卡想必都是他的人了。先不说别的,让圣上知道得有人告诉他吧……估计连进宫都很难。”
“你说的对。”
张长林沉思了一会儿,提议道:“我们可以让王妃进宫去给贵妃请安,借贵妃的嘴去告诉圣上实情。”当今圣上本来也没有什么严重的病情,不过是他为了帮陈容与娶得美人归,借势造的势。
“不妥。”
陈容与稍微一想,又觉得可以:“王妃就算能进宫,能不能见着贵妃的面还不一定。但是这可以让朱宸星有一个错觉,他私自抓走四王爷的消息被传了出去。”
“你这么一说……那四王爷岂不是更凶多吉少了?”
陈容与摇摇头:“你先别担心,四王爷的性命暂时还无碍。朱宸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他要的是登上皇位,然后一统天下。所以,他不可能背上一个无辜杀害亲弟弟的罪名。至少,明面上不会。”
“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等着吧……”
张长林懂的是权谋大道,对于人情世故就没有陈容与明白的透彻了。
“自然不会干等着,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陈容与顿了顿,问他:“你有可以代表四王爷的物件吗?”
“有。”
张长林在腰间摸出了一个方形玉佩,背后刻了朱宸宇的私章:“这就是四王爷给我的,以备不时之需。我当时还客气了几句,觉得无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陈容与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了张长林:“你拿着这个玉佩去找王妃,告诉她是怎么回事,让她进宫去见贵妃。能不能进去宫里的猜测,先不要告诉她。”
张长林应“是”,又问:“还有呢?”
“你们之前笼络到的各位大臣,全部都通知一遍,特别是在燕京城手握兵力的。让他们做好准备。如果太子爷真的不放人,我们也不能一直等下去,可能就要硬闯了。”
张长林应“好”,又听陈容与说道:“我要赶回去一趟,然后夜探一下太子府。”
“你?”
张长林一愣。
“不是我。”
陈容与把手里的空盏碗放在茶几上,“是谁,难道你不知道?”他想到了陈容安,他是追随过朱宸星的,也能让他少些戒备。
“我不知道。”
陈容与不再说别的了,临出门前,叮嘱张长林:“你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做什么事情最好不要一个人出面,能让别人跑腿就让别人去。明天一早,咱们在怀柔的别庄见面。”
“谢了。”
张长林郑重道谢。
陈容与又坐马车回了侯府,他记得答应了陪妻子要陪她用午膳的。
白雪已经收了积雪回来了,她听见门外小丫头给陈容与请安,笑着迎了出来。
“你去哪里了?午时都过半了……”
陈容与由着妻子给他解了大氅,递给一旁的小丫头,“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回来的有些晚。你吃过午膳了吗?”
白雪摇摇头,“没有,我在等你。”
他既然说了要和她一起用午膳,那就是要一起的。如果他在忙,她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