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时,他们有余力自制足以同西洋相抗的战备吗?
在江苏的三年,兰沁禾时常去沿海视察,她自诩武功尚可,可是在火炮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就算是她练得最为出色的轻功也无法让她在炮雨中全身而退。
万清掌着工部,可是工部每年拨下来的钱只够修建水坝、建造宫殿园林,根本无法支持西朝自己去开发战备。
一旦西洋和西朝反目,他们既无法筹措军饷,也敌不过西洋那些可怕的武器。
国难四伏,这不是兰沁禾笑一笑就能和王公贵族们朱门酒肉的玩笑。
她必须要争,不得不争,那身长袖善舞的本事不能放在根本大事上面。
她在公署里坐了许久,直到门卫来落锁,见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兰大人,您怎么不点灯啊?”
兰沁禾这才如梦初醒,她站了起来,冲人笑了笑,“抱歉,我这就走。”
她离开了公署,走在日落月起的街上,左边是空空荡荡的郡主府,右边是充斥药气的兰府。
兰沁禾站在中间,她想回去见见母亲,看看她病得如何了,更想把这几日心中的苦闷全都说出来,让母亲帮自己拿主意。
但她到底不再是个孩子了,三十一了,她得自己立住。
兰沁禾恍惚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徘徊,脑子里一边算着皇税税率,一边回荡起了江苏那几年同倭寇作战时的炮火声。
兜兜转转,她来到了绮水楼,离开京师将近四年,在西宁郡主不办茶宴的四年里,绮水楼的客人少了七成,热闹褪去,只剩萧索。
她仰着头望着典雅的阁楼,惶然地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
忽而身后传来了马蹄车滚声,兰沁禾回头,就见慕良从车里下来,正担忧地望着自己。
这么快找到她,想必一整日都派人盯着自己的行踪。
兰沁禾于是笑了,她抬脚迈向了慕良的方向,下巴搁在了他的肩头。
“对不起。”她说,“让我靠一会儿。”
她没有地方去,只能靠在这儿了。
慕良站直了身子,在大街上两人靠在一起其实是不该的,可他还是站直了让兰沁禾靠着。
“我以为你是来劝我的”肩上的女子开口。
慕良摇了摇头,“娘娘要做什么,臣只管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他劝不动。
就如两人第一次在绮水楼私会,兰沁禾恼他干涉一样,他的娘娘从没有面上看起来的好说话,骨子里是比万清兰国骑都要固执的刚强。
兰沁禾闭上了眼,她脸上的笑意收了,压抑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慕良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对了。
“娘娘,今晚去臣那里吧。”他抚上了兰沁禾的后背,贴近了她的耳间低语,“让臣为您解乏。”
女子闭着眼颔首,随他上了那辆不起眼的马车。
回了千岁府,在兰沁禾去沐浴的时间里,慕良将屋子里的一些公文奏疏全都藏了起来。他白日里思量了许久,摸透了兰沁禾现在想要什么。
这种时候比起劝她放弃或是同她商量对策,不如和往常一样装作无事发生。
她需要的是休息,渴望在纷繁复杂的政事之中得到片刻的喘息。
而处理这样的疲惫,正是慕良最擅长的绝技,他就是靠着这一点捋顺了皇帝的皮毛,让皇帝彻底厌烦了政事,将一切大权都交到了自己手里。
当对象换成了兰沁禾,慕良就更加有胜算了。
兰沁禾此时的确身心俱疲,她清洗完身子,披了件单衣走了出来。
女子低挽着松松的发髻——除了入寝,兰沁禾是不会放任自己披头散发的。她眉眼带倦,唇畔固然还有两分浅笑,看起来却愈加疲惫。
慕良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此时的娘娘脆弱而迷茫,像是暴雨中的花茎,被大雨打击得弯了腰,却还死死坚持着不被折断。
他应该为娘娘而感到痛苦,可慕良却诡异地升起了兴奋。
上位向来都是趁虚而入的,一旦娘娘能在他这里尝到舒心的滋味,日后娘娘难受一日便会想念他一日。
骨子里的恶性又一次蹿了上来,慕良垂着手,乖巧地站在软塌前,按捺住了龌龊的窃喜。
“娘娘……”出口的声音含着丝丝的颤抖,说不清到底是羞怯还是激动。“让臣帮你按按肩吧。”他低眉顺眼的,甚至连看都不敢僭越一眼。
兰沁禾有些新奇,他们私下的接触里慕良一直都是腼腆矜持的,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铁烙,有一点触碰都会受惊。
她于是依言趴在了软塌上,弯着眸子看向了慕良,“那就劳烦你了。”
慕良应了一声,用热水浸泡了手再擦干,把整只手都烫热后抚上了兰沁禾的后肩。
“唔……”
打从第一下,兰沁禾就溢出了呻.吟,炙热的手指捏住了僵硬的肌肉,在慕良富有技巧的按捏之下,一股酸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臣弄疼您了吗?”听到声响后慕良马上问道,那一声轻喘听得他面红耳赤,指尖上的力道也瞬间泄了。
gu903();娘娘到底是和皇帝不一样的,他没法那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