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混账!谁让你插嘴的?退下!薛南天呵退了客卿。
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了,刚还被白衣男子教训了一通,现在又随意插嘴。
江湖中人靠两样说话:一是武功,二是人品,在他看来这年轻人虽然狂妄了些,但身负上乘武功,足以与自己平辈论交。
薛南天朗声询问:老夫如何不配?
白衣男子举起左手,手中垂下的正是瑞阳令,他拿折扇一点令牌:自瑞阳初代庄主传下,拿着它的人便可代表瑞阳山庄,这小小一块令牌,担着瑞阳在武林中的荣誉,可现在
薛庄主,在下奉劝你一句,长生属仙神,凡人求不得。
白衣男人话音还未落地,薛南天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无比。
这个人居然知道了。
想必不用在下提醒薛庄主,那些挑战过瑞阳山庄的人,为何都在之后立刻宣布退出江湖,从此再无踪迹了吧。白衣人收起瑞阳令。
薛南天已经老了。
可他的几个儿女偏偏没有一个能够堪当大任,武功出挑的,瑞阳山庄从前威名太盛,谁也猜不出现在全靠薛南天一个人撑着。
凡人中有一死,他逃不过,但若是他死了,瑞阳要怎么办?
几百年的基业,要毁在他的手里吗?
他把目光投向了修真界。
然而修仙者可长生驻颜,也最为注重因缘之说,除非万不得已,决不会把仙丹交到凡人手里要是万一乱了天命,到头来还要在自己身上应劫。
薛南天无法,只好使出了凡人能接触到的方法。
其他人的命,能延续自己再苟延残喘,直到瑞阳有了可托之人吧
现在事情还没有完成,居然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得知了,薛南天虽然惜才,现在也当即决定:必须杀了这个人!
心腹下属看出了他的意思,被这白衣男子耍了半天的怒气终于吐了出来,立即对其他人高喊道:把四周围死!让这小子看看,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闯出瑞阳!
没有人?白衣男子勾唇一笑,那我便做做这第一人好了,其他人闯不出的瑞阳山庄我要闯,其他人拿不走的瑞阳令我要拿,我云青月倒要看看,你们能耐我何?
云青月三个字一出,薛南天愣了愣,脸色再度难看了几分,心腹问道:庄主?
良久,薛南天才疲惫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天命啊,让他走。
一名下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庄主!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他如此侮辱瑞阳,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人走?!
笨蛋!你想上你上!心腹常年跟随薛南天,心思透彻,知道的也多,当下骂了回去,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揽月君,你就去!
瑞阳山庄几十人,就这么看着白衣男子调下楼,正大光明的摇着折扇在他们眼前走了出去。
他也不怕瑞阳报复,薛南天有几分度量,他还是清楚的,断不可能再出手。
只是瑞阳山庄算是完了。
揽月君,老夫问一句,你为何人所托而来?为何目的拿走瑞阳令?薛南天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低声问道。
白衣男子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头:为心所托,至于拿走瑞阳令
你可以当我无聊。他耸了耸肩。
薛南天:
白衣男子走了多久,薛南天就站了多久,没人敢询问他刚才白衣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更没人敢去招惹现在的薛南天。
都是天命啊,薛南天仰天长叹,只怪我身怀剑心,却生在世家,被束缚了一辈子,老了老了,比不过一个年轻人,执着这么多年,罢了
多少英雄桀骜,江湖豪情,都在这声罢了里付诸东流了
檀州地处江南,有一河名项,项河贯穿檀州。
檀州以才子美酒闻名,但百姓来到此处游玩,有些闲钱的都要慕名去听一听建在项河两边的说书楼里讲的评书。
这里的说书楼最有意思的,就是这里的说书先生从来都只讲仙侠志怪,第一次来的路人问起伙计,说是因为几十年前这里闹水灾,不管怎么治理都不见好转,差点把整个檀州都淹了,这时多亏来了个云游的老道长,一眼就看出河里有水鬼作祟,当下便施法镇了那水鬼,檀州从此再也没发过水患。
施完法这位老道长便悄然走了,没要一分金银珠宝。
几个大善人聚在一起一合计,除了给附近的道观仙门捐了些钱,又出资建了好几座只讲仙侠的说书楼,以此来宣扬那位道长的功绩。原本只讲治水之事,后来为了赚钱,拓展成了仙侠类的,又因为这里的说书先生长年只讲一种,反而越讲越精彩,渐渐地影响下其他的说书楼也都给改了,从此便形成了来檀州必听仙侠说书的风俗。
不过有一个问题,为了招揽客人,不同说书楼里的一个故事的版本就没有一样的,但来这里的客人也没有说闲得无聊去跟你理论谁也不知道真相的故事,只找一家坐下来,再来上一壶檀州人拿来当水喝的冰镇淡酒,在这六月天里别提多爽快了。
这位爷,实在对不住。伙计站在门口堆着笑脸对面前的中年人打哈哈,里面实在是没有位置了,今天我们讲的是《晋北斩魔录》,人简直要把棚顶也掀翻,要不我给您来壶冰酒您先在门口等会?一有位置了我立刻来叫您。
不用了,我找人,我自己进去。挥挥手打发了伙计,何图嵩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叹了口气,他是真拿那个家伙没办法,竟然把谈事的地方弄到说书楼来了,可怜他基本不会什么武功,这不得挤吐了。
下定决心往里一撞,却没挤几下便豁然开朗,抬头看了看,发现只是他面前这一处没什么人,待到看到那处闲闲坐着的白衣人影时,瞬间就明白了,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白衣人身边那空着的另一把椅子上,拿起酒壶就灌。
慢点慢点,这好好的一壶酒,让你喝的如牛饮。白衣人睁开双目,看着眼前的老友无奈的说道。
他的眼睛居然是有如祖母绿般的颜色,不知是不是祖上带着西域血统,眼中带着三分慵懒,却仿佛有什么莫名的吸引力般让人无法移开。
确实也无法移开,现在这座说书楼中,除了说书先生以外,被看的最多的人就是他,最多的是偷偷看他的姑娘的目光,而白衣人眼神偶尔扫过便会朝着她们淡淡一笑,让几个姑娘纷纷脸红。
他眉目英俊,带着一股浪子般的潇洒不羁,倒是掩盖了眼中的慵懒,肤色较之常人白了几分,一身白衣更是一尘不染,将他整个人都与这纷扰的说书楼隔开了一般,修长的手指中有把折扇,轻轻在腿上一点一点,让人莫名觉得他不是身处这嘈杂的说书楼,而是优雅的音坊,听着歌女弹出的美妙琴音。
何图嵩看着就想翻白眼,他敲敲桌子提醒朋友收回目光:悠着点吧,我真不明白你这种基本把我很风流刺在脸上的人,哪里吸引那么多目光。我可是找你有事要谈,你倒好,给我弄到这来了,你不是没来过檀州吗?!
再怎么也不得不佩服白衣男人的眼光,一下就挑中了檀州最好也是最挤的说书楼如果他不是吃饱了撑的挨个找了半天。
所幸习武之人耳目都灵通,他也不用扯着嗓子喊怕他听不到。
白衣人挑挑眉:我天赋异禀。
何图嵩磨牙:行啊,下次你再天赋异禀,我就直接大喊云青月在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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