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前我爹爹去世了,娘一个人养不活我,又怕我接受不到好的教育就泯然众生,便把我送到了华山,我想着只要我证明了我和曾祖不一样,他们便不会那样看我了。
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师兄弟们还是会说你看啊,就是他的曾祖背叛了大晋,害死了那么多人。,两年前师尊收徒收下了我,他们又说他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骗人,要不予霖真人怎么会收下这种人呢?。
司徒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云青月,眼泪夺眶而出:叔叔,他们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努力呢?为什么,为什么我曾祖就代表了我呢?为什么,呜呜呜
到底还是十岁的孩子,一天天的累积下来早就不知道多委屈了,偏偏又为了一股倔劲不肯和师尊说,到今天知繁又为了他和说他坏话的师兄打了一架,终于憋不住了,扑倒云青月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铸造成一个好印象只需要一瞬间,可推翻一个坏印象往往是需要一辈子的乖,好啦,哭完就不伤心了哦。云青月叹了口气,摸摸司徒哭的一抽一抽的小脑袋,心道:自己真不是老了吧,怎么竟当人长辈呢?
修仙者五感清明,至于具体灵敏到什么程度?把整个华山都笼罩了是没什么问题的。
玄磊歪斜着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皑皑白雪,对一旁的予霖道:你居然能狠得下心,小徒弟都哭成这样了。
予霖:总是要长大的。
玄磊没信这个护短的家伙,肯定回头就瞒着司徒把那些个弟子都罚一遍。
话不是那么说的,你看令风被我教的多好,何况你我又不是什么凡人,数百上千年性命,何必那么急于一时?
予霖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他云淡风轻,说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性命,玄磊一愣,心猛然提了起来,伸
手抓住了予霖手腕,他脸色随着时间推移越变越难看,过了一刻钟才松了手,问道:怎么回事?师尊不是叮嘱过你不能再入魔了吗?!
予霖看向窗外:师叔叮嘱我一句未忘,只是有些事情,非吾等力所能止。
玄磊:因为那个叶巍?
不是,与他无关。予霖摇摇头,你方才,在做什么?
玄磊听得他话语中不赞同的意味,知道是在指自己算命的事,目光闪了闪,他耸耸肩道:我可是为了你好,我说的桃花可不是瞎编的好吧好吧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错了行不行?
玄磊立刻举手投降,予霖的眼神每次都是静静的推过来,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但就是有一种让人招架不住的感觉。
玄磊有些心虚以他的本事,看一个人的前因后果,命运走向如何需要观手相?一眼扫过去,天命未来尽皆存于心中,只是看能不能说,能说出几分。
至于他看云青月的手,纯粹就是因为欠,想戏弄人玩了。
玄磊振振有词,长吁短叹的道:你看我这个做朋友的那么关心你,你这样就伤我的心了,叶巍云青月那小子看脸就知道风流的要命,难以成为良
予霖打断了玄磊的话:别胡说。
耳垂却十分可疑的悄然红了起来。
予霖这句话带出了些长辈的威严,毕竟玄磊是他看着长大的,玄磊挑挑眉收起了笑脸,正经了起来:你之前与我说你算不到云青月的未来,我本来以为是因为你与他牵扯太深,结果现在看来,我也算不到。
承认他会算不到一个人,还是一个凡人的命运,对于玄磊来说是相当艰难的事,为了自己的面子,他来来回回算了百八十次在予霖和云青月说话的时候,他差点把自己手指尖摩擦出火星子。
算不到是什么意思呢?例如像予霖这种半仙之体,就算是脱离了绝大多数人间规则了,哪怕同为半仙的玄磊,也是无法看透其未来的,如果你能算到,也只是因为天想让你知道,因此玄磊二十多年前不经意算到予霖一劫时,差点要吓死了。
据他了解上次发生类似的事,好像是五百多年前原航真人的时期了。
成仙路上所历之劫,毫无疑问是和日后修为挂钩的,予霖这五百年来所历的各种劫难,加在一块算算玄磊毫不怀疑如果打一场他会被予霖碾压。
然而云青月从头到脚都是个实打实的凡人啊,哪怕他有武力加成,和予霖的距离也得有十万八千个华山那么大吧。
玄磊严肃道:我们可能得做些最坏的打算了。
予霖沉思良久,摇了摇头,神色严肃的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云青月此人,我信得过。
予霖顿了顿,半晌才道:你不用再算他了,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想考虑。
玄磊:你还放不下吗?都四百年了,将军生在乱世,必定
终究接近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予霖打断他,淡淡道,有些事情,还是停留在四百年前吧。
我不想考虑也不用想了。
玄磊叹了口气:算了,本来想劝你,但我自己还没缕清呢,真不知道怎么劝。
玄磊上上下下的扫视着予霖,予霖不自在的转过头去,掩唇轻咳了一声,然后唤来星回,对他道:炼丹阁那边的药应该好了,你去取来,交给云青月。
玄磊疑惑:哎?那小子有什么病?看不出来啊?
予霖:眼疾。
嘿!我就说他眼睛怎么发绿呢?!绿眼病?
云青月的绿眸,带着丝丝凌厉深邃,看上去让人想起昆仑的千年寒玉,如琢如磨,感之严寒,触及温润,给他带来了一种别样的气质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人联想到什么绿眼病!
予霖忍了一会儿,才没把这顺嘴瞎掰的家伙打一顿:是瞀视!
等到司徒彻彻底底的哭完了也就没什么事了,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红着眼睛一抽一抽不好意思的看着云青月云青月胸前衣服湿了一大块,随身带着的帕子也沾满了眼泪鼻涕。
无奈的蹲到了水潭边,顺手就把帕子洗了,司徒一愣,打了个嗝没来得及阻止,犹豫道:青月,嗝,叔,那个,那个水潭是,嗝
云青月头也不回:气沉丹田,把气儿捋顺了再说话,是什么?
是衡清门的观思池,新入门弟子观仙路,瓶颈期弟子思迷茫,对吧,小司徒?
没有任何先兆的陌生声音突然想起,虽然非常温和,但云青月混迹江湖十来年的警觉,还是让他瞬间抓了一捧水握入手中作为触手可得的暗器,才回身站了起来面对来人。
嗯?两眼看清了来人,警觉就先散了一半。
来人看着三十岁左右,长身玉立,嘴角自带三分笑意,显得人越加清雅温柔,是个出挑的美男子,身穿最高等级的衡清仙门素白道袍,虽略显繁复,但穿在这个人身上就只剩下了雅致,身上自带一股前辈气质,令人信服却不咄咄逼人。
云青月没看到在衡清门的弟子身上人人可见的仙剑配饰,心下顿时明了,果不其然司徒看到此人先是愣了愣,然后立刻起身迅速有模有样的整理了衣饰,端正的对来人示礼:弟子司徒空,见过掌门真人。
衡清门掌门真人:辞言。
第32章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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