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云青月的院里,他揽过人,道:好啦,心肝,咱们回家了,你松开我好不好啊?
予霖认真思索了一阵,点点头,去解云青月缠在他手上的袖子,然而也不知道因为天太黑还是怎样,予霖解着解着,就把自己的手也缠进去了。
他乖乖的摊开手给云青月看,表明了我也没办法的意思。云青月哭笑不得,三两下解开袖子,亲亲他的眉心,道:你先回去躺坐着,我给你熬醒酒汤去。
鉴于喝多的予霖并不会自己换衣服的事,云青月临时改口。
让他和予霖分开,担心是不可能没有的,不过令云青月欣慰的是,自己端着醒酒汤跑回来的时候,予霖一丝不苟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好像被先生罚的小学童。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欣慰早了。
他本以为予霖对醒酒汤三个字没什么反应,还这么听话,应该对于喝它也没什么问题,然而当他把醒酒汤放到予霖面前,予霖忽然露出非常明显的慌张神色,如临大敌的起身远离那碗醒酒汤。
云青月看着跑到角落里贴着的予霖,他犹疑的尝了尝那碗醒酒汤,确认自己没有错把刷锅水端来,怎么了?不喜欢喝?
意料之外,予霖居然出声道:难喝。
这到底是对醒酒汤多抵触?予霖以前应该没喝过啊?
云青月端起醒酒汤,用以前哄望舒吃药的语气道:不难喝的,我给它改良了一下,你尝尝就知道了。
予霖一猫腰绕到了房中桌子的另一侧。
两个人跟躲猫猫似的绕着桌子转,云青月真那么恨他当初为什么要了这个比他手臂还长的桌子,他万万没想到两个时辰前刚绕完回来还得接着绕!
面对喝多的人好言相劝是没用了,云青月喊道:你再不听话,信不信我去找你爹告状!
他不是气懵了,扭头就出门给老丈人烧几张纸的事他真能干出来。
予霖道:那也不要!
好像是有点生气了
云青月怕他直接顺着门跑了,那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是立刻软下语气:玄英,不喝归不喝,咱先坐下好不好?你离门边原远点,那边冷。
予霖立刻摇摇头:不去外边。
云青月一愣:嗯?
予霖依旧如临大敌的盯着那碗汤,道:外面离你太远了。
外面离你太远了
云青月瞪大双眼,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心口不得不说,他居然被撩到了!尤其是想起刚才回来时予霖和不久前完全不一样的安静,心就跳的更快了
能想象吗?予霖居然把他撩到了!
一时间,屋中四下满是云青月即将爆表的心跳声,予霖困惑的望向他,神情单纯的像个小猫。
紧张但是不跑。
云青月深呼吸数下,对桌上已经变温的汤叹了口气,他端起那碗汤,喝了几口,予霖当即上当,认为危机解除,蹭回他身边。
还没等他坐稳,云青月立即拦腰抱住他,把含在嘴里的醒酒汤给他渡了过去。
予霖没来得及拒绝,结果汤一入口甜的?
感觉到他咽了,云青月松开他,道:没骗你吧?里面的材料我都调整过,还加了蜂蜜,很甜,我哪舍得你
云青月突然被予霖吻住了。
似乎是还觉得他嘴里有很甜的东西,予霖抱住了云青月。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像小奶猫亲近人一样试探性的轻触,甚至不时只是轻擦而过,温热还带着些醒酒汤清甜的呼吸喷洒在云青月脸上。
云青月第一次被予霖主动亲吻虽然是出于他喝多了,还是一时不知所措。
屋内很安静,呼吸声和心跳声都能清晰的听见。
云青月微微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时予霖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云青月一眼,下一刻,云青月反手揽过他的腰,从醉酒的真人手里抢回了主动权。
他和予霖都属于身形修长高挑的男性,但他仍比予霖高了半个头,能轻而易举的把予霖整个揽入怀中。
细密的睫羽不时随着唇齿相依的动作拂过脸颊,气氛一时缱绻艳丽,引人深陷。
这醉猫仗着自己醉酒毫无顾忌,却苦了云青月,凭着最后一点清醒,他七手八脚的把予霖扒下来,让他把剩下的汤喝完,自己心里暗暗叹道:娘的,这种时候我怎么反而没上次的勇气了?!开什么玩笑!
云青月斟酌着开口:玄英
予霖喝完了醒酒汤,刚放下空碗,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伸手去扒云青月的衣服:睡觉。
深知这人什么意思的云青月赶忙道:我自己来!
予霖突然皱起眉宇,摁了摁太阳穴。云青月握住他手腕:怎么了?头疼?
予霖闭着眼摇摇头,把自己整个人挂到云青月身上。
云青月笑着戳戳他的脸,轻声道:这回可不许咬我了,嗯?
听到咬这个字,予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他,云青月哑声道:好好好,不许再闹,去床上睡觉。
似乎对他的说法很不满意,被抱到床上的予霖一把抓住了云青月的袖子。
云青月正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弯腰姿势,醉鬼手上没轻重,被他这么一抓,云青月差点直接砸予霖身上,幸好千钧一发之际他两手撑住了床板。
嘶!两人鼻尖对鼻尖,近的连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云青月倒吸一口冷气,只恨自己是个色盲。
予霖还没意识到他干了什么,只是眼中的混沌开始一点点散开。
云青月没看见,他俯下身去亲予霖,由唇一点点转移到了脖颈,一下下吻着他,予霖眨眨眼,似乎在这过程中察觉出了乐趣,居然学着云青月的动作回应起来。
虽然有些笨拙,予霖身上雪松的清凉气息对于云青月本就好似打火石一般,这一下的功效又何止是松油入火。
之前的事情都太多太杂,忙的几个月都一刻不得喘息,哪里留得给他们如此缠绵的机会。
予霖和云青月,一个是谪仙般的人,叫人偷偷瞟一眼都感觉是亵渎,一个是风尘浪子,近人易近心难,是这样性格在两个极端却又无端相似的人。
从前每一次亲吻都是云青月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想要和他的真人亲近,现在却全然是情难自禁。
没过多久,云青月的肩膀忽然被抵住了。
青月。
云青月停了停,意味不明的笑道:真人酒醒了?
酒醒了好啊,更好了。
方便。
这声音又沉又哑,予霖也是男人,不可能不知道云青月怎么了,只是他记忆断在吃饭那一幕,脑子还有点懵。
他眼神不经意撇过云青月颈间因为方才一番动作,云青月的领口被扯开了些,他看到了一处很眼熟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