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女皇只是扫了众人一眼,继而,冷冷的说道:“两淮盐运使,朕自有合适的人选,此事再议吧。”
女皇的语气,听来十分冷淡,脸上也毫无表情,只不过,她的眼神,似乎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
“罢了,朕今日有些头痛,退朝吧!”
御书房外,昭阳公主早就候着了。
一向妩媚的昭阳公主,虽然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了,但是眉眼间的担忧,却是无法掩饰的。
走向御书房的女皇,早早就注意到了昭阳公主。
“你来的正好,朕也正打算宣你,进来吧。”经过公主身边,女皇悠悠说道,语气中,似乎少了平日的那份宠溺。
公主心头一震,心想,恐怕今日朝政上,她的安排落空了。
“你前来,可也是为了两淮盐运使?”女皇坐在了案几前,翻了翻呈上来的奏折,问话似乎漫不经心。
“回陛下,女儿更关心母亲您的身体,这不,我特意让人寻了几株前年灵芝,给母亲您送来。”昭阳公主一边应答,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女皇的神色。
“也就只有你,有这份心了。”女皇的语气缓和了些。
顿了顿,昭阳公主试探性的开口询问:“母亲,听说今日,大臣们力荐吏部许如晖?”
“你也知道这个人?”女皇看了昭阳公主一眼,语气中带着几丝疑惑。
“回母亲,女儿略有耳闻,听说此人刚正不阿,倒是个可以委任的人选。”
谁料,听闻此言,女皇只是冷哼一声,接着,将手中的奏折重重放在了案几上,看着昭阳公主,久久没有说话。
那深入人心的眼神,让昭阳公主一时心里发毛。
虽说她是女皇最宠爱的女儿,可是伴君如伴虎,女皇当年为了皇位,连杀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九五之尊的心思,总是令人捉摸不透。
半晌,女皇严肃的表情才又逐渐恢复了些温和,只是她却不冷不热的说道:“昭阳啊昭阳,那户部尚书敢大胆推荐许如晖,偏偏朕正好知道,这户部尚书和许如晖,都是你的门客!”
此言一出,倒是让昭阳有些始料不及。
“母亲,我……”
“你先别急着解释,难道朕说错了什么嘛?”女皇反问道,只是,她并不怎么严厉的语气,已经让昭阳公主有些站立不稳。
“你以为,朕老了,当真就糊涂了么?”女皇的语气逐渐强硬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告诉你,朕耳聪目明,好得很,莫说这皇宫之中,就是放眼整个京城,整个大周,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朕心中,都一清二楚,所以,别想糊弄朕!”
说着,情绪激动的女皇一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原本就气氛紧张的御书房中,更加压抑了。
昭阳公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半晌,不敢说话。
“朕以为,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也该有分寸,可是看看你做出的那些事情,看看你宠幸的那些面首,为了一己私欲,闹到兄妹不睦,是多么的荒唐!”
女皇严厉的斥责,让昭阳公主忍不住瑟瑟发抖,同时,她也听明白了女皇的意思,显然,她指的是对付了慕容九歌一事。
“昭阳啊,你是朕最宠爱的小女儿。”或许觉察到了自己的震怒,也看出了昭阳公主的害怕,女皇的语气,又和缓了些:“男宠嘛,闲来无事,宠幸一下,倒也无伤大雅,可是若被他们蛊惑了心智,蒙蔽了眼睛,被他们利用,那可就真的是太愚蠢了!”
闻言,昭阳连忙悔过:“女儿知错了,还望母亲原谅!”
她怎么也想不到,女皇竟然会为了区区男宠,以及一个寿王府的庶出女儿来责备她……
“好了,你退下吧,往后,凡事三思而后行,你好自为之吧。”女皇的语气冰冷,让人听着阵阵发怵。
昭阳公主退出御书房,站在阳光下,久久不能行动。
此刻,她才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早已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而她的双腿,甚至有些瘫软。
她以为自己早已根基稳固到可以与花甲之年的母亲对抗了,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太幼稚了。
看来女皇虽然年迈,虽然久居深宫,但是对天下的动向,乃至对朝中人事,依旧了若指掌,她坚固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
良久,昭阳公主才缓过神来,恍恍惚惚的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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