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起形象的话。
姜浓抬眼望向梅时雨那头过了耳的乌云短发,哪怕头发丝都比任何人要保养的精致,抛去主持功底不谈,他光倒腾自己的这份心思,就碾压过台里不少男同事了。
梅时雨一眼看破她想法,那股子港腔的慵懒调又起来了:“你就把我当花瓶使用嘛。”
“——”
最终在他极力自荐之下,姜浓只是松口说考虑几天,而转身走时,梅时雨还不忘记加重筹码:“大不了未来一年内,我晚上都请你吃烤鹅。”
姜浓回到办公室,喝完药的嗓子说话更利索了。
临近下班的时间点,一缕阳光逐渐消散在百叶窗间,她收拾好物品,拿出抽屉一小块黑巧克力,刚拆开,搁在桌子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屏幕来电显示:是沈珈禾。
姜浓靠在椅子旁没落座,只是拿起接听:“喂?”
沈珈禾是来报喜的,简直不太敢相信地说:“小仙子,我公司跟我解约了!蔺玟玉那女人竟然就这么轻易松口,说我爸那个烂赌鬼欠下的债务从今往后也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的。”
姜浓笑了,垂落下的睫毛尖在细碎的柔光里格外清晰:“恭喜你自由了。”
“还有,风乐传媒那边说会签我,正儿八经的捧那种。”沈珈禾知道都是姜浓在暗中牵了线,要不然自己这辈子都得废在前经纪公司手上,对她是真的感激。
姜浓只是轻声说挺好的,白皙的手指拆完了巧克力,抿了口。
聊了二十来分钟。
等挂完电话,墙壁那边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下班点。
姜浓将巧克力纸慢慢揉碎,扔在旁边,静坐了会才起身离开。
一路坐电梯到大厅下,傍晚时分外面路灯盏盏亮起,衬着不明不暗的夜色,她避开同事耳目,刚走到新闻中心大楼外的左侧方向,就看到熟悉的车辆了。
傅青淮竟没有待在车里,寒冬腊月的也不披大衣,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身影就静立在旁边,像是等了许久,却始终耐着性子没有给她打个电话催催。
姜浓脚下的细高跟走快些,怕他多吹半秒寒风。
“别跑。”傅青淮伸出手臂来接,直接将人抱入怀中,这时也忘记避着人了,姜浓脸顺势贴着他衬衫,感情占上风,心逐渐跳的厉害。
明明才分开十二个小时,却有种恍如过了一个世纪的错觉。
她想到什么,唇也笑了:“快拿我捂捂,不然感染上风寒的话,要像我一样喝药了。”
傅青淮也不客气,将修长冰凉的手往她纤细腰间探去,触及温软,他语顿了片刻说:“倒像是……”
姜浓弯着卷翘的睫毛,对视上他眼神:“啊?”
傅青淮低头看她,视线就如同注视着稀世珍品般,沿着她过分清丽的脸蛋轮廓缓缓摩挲般地往下滑,落在那,欲亲未亲的,清沉音色里说着一番浮浪的话:
“触手生温的胭脂玉。”
第33章
旁人夸她美,姜浓听了心如止水。
但是从傅青淮口中说出来,就别有一番滋味了,她垂落眼睫,看到贴近的缘故,一身胭脂长裙被风吹拂过男人西装裤,仿佛给他身上添了抹稠艳的浓色。
倒还真有几分,新婚夫妻像模像样的般配了。
上车时。
姜浓已经将他冰凉凉的手掌焐热,没有让司机回山顶别墅,而是报了藏月拍卖会所的地址,她侧过头,在车玻璃摇摇的光影中笑得矜持:“带你去见见我娘家人。”
和傅青淮隐婚这事,是她深思熟虑下做出的决定。
不想顶着傅家新任主母的名号在外太招摇,姜浓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季如琢,想着,也是时候该把傅青淮正式介绍给她最亲的人了。
四十分钟后。
来到藏月,老别墅石山边那棵古桂花树还依旧枝繁茂盛着,却没有了熏人的浓郁桂花香了,姜浓蓦然止步,仰头盯着牌匾之上认真地端详了许久。
傅青淮在旁,问她看什么?
她回过神来,主动挽着他手臂走上青石台阶,方才只是看到这树就在想,满城桂花开的时候她来到这里,还是孤身一人,重复过着早九晚五,白纸似的简单生活。
如今寒霜微裹,日头照新。
她再次来到这里,身边陪伴的,却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
二楼的私人小型茶厅内。
被穿着旗袍的女服务生引进后,一眼就看到了季如琢早已经恭候多时,就坐在靠窗的茶桌那边,他在捡起棋盘的白子,光恰好照在秀长的手指上,如春雪梨花,可入画卷。
暗纹的昂贵地毯收尽了声,姜浓站定,还未出声。
坐在对面用价值连城古董瓶插花的苏荷就先一步,耐心尽失,将娇艳的梅枝搁在桌上:“插不好。”
许是为了应景,茶厅内装饰添了很多红。
苏荷显然是想讨他欢心,自告奋勇去后花园剪了一堆红梅,结果没两下就放弃了。
正要叫人拿出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