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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子。
姜浓让贺南枝到前面等自己,她停下,微微侧眸看向林不语。
这里没了旁人,谁都没有继续装下去。
林不语更是眼神恨她到了入骨髓程度,只是做梦都没想到,上次两人在新闻台初见,身份地位还悬殊着,如今倒是姜浓生生压她一头。
姜浓站在庭园的凤尾竹下,眉目被细碎的碧色光影衬得极为清冷:“林小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虽等得起,却也不愿意等这一时半刻了。”
林不语冷笑:“你什么意思。”
“你想借去英国留学来避开与傅锦明三月春结婚的事,又不甘看我在傅家过的称心如意,便想借老太太的权威来教训我。”姜浓心思清透又聪明,一眼就看破了林不语费尽心思布的局。
旁的她可以忍,但是林不语千不该万不该拿季如琢做文章。
静几秒,她点破,启唇继续说:“多谢林小姐让我亲身体会到原来傅家……规矩是能掌控一个人的自由。”
林不语越发听的不对劲,连带后背都发凉。
“你想做什么?”
姜浓微侧过脸,被淡淡的碧色阳光笼罩着,表情淡笑却没有温度:“你这么爱管傅家的事,英国留学就不要去了,三月春嫁进来再说吧。”
“姜浓。你以为能做主?”
林不语气笑,去英国留学只是避婚的借口,是林家和傅锦明想出来的对策,她先去进修学业个四五年在回来,到时婚约的时被淡忘,再去求老祖宗解了。
说得通俗易懂点,就是去避风头的。
姜浓何尝不知,才会用这个还击,清柔的音色不变:“你在老太太面前有一句话提醒道我,傅家的规矩改姓姜也未尝不可,日后这个家,下一任乃至下下一任家主,都是与我血脉相连的,规矩没改之前,我的话也是规矩。”
她看着林不语姿态再也高高在上不起来,结束谈话之前,轻描淡写般落下一句:
“婚约如期举行,今后林家也不会给你提供一分钱的生活来源,林小姐,傅家老宅还是养得起你的,就安心待在里……”
待在这里看姜浓脸色度日?
这比活剐了林不语还痛苦,妆容精致的脸孔也变了色:“我林家才不会听你的。”
姜浓细细的高跟鞋略停一秒,却没回过头:“林家会听的。”
林不语即便在家中是掌上明珠,却有个不争的事实,提前是能给家族带来利益。
姜浓往前走,面对一抹胭脂裙站在走廊上的贺南枝时,眉眼的冷意才褪去,覆上了淡淡清柔的笑:“方才谢谢你来救场。”
贺南枝要不来的话,她坚持不愿跟季如琢划清界限,必定是要惹怒傅家老祖宗,被罚去外面跪上一跪的。
不过贺南枝没有邀功,摇晃着手中折扇说:“是青淮哥哥请我来的,他说老祖宗好面子,他要来的话,指不定得火上浇油,叫我来,最合适不过了。”
自古“婆媳”问题就很难处理,哪怕老祖宗不是正儿八经的婆婆。
傅青淮用意很深,也不想姜浓日后在这傅家,彻底得罪狠了老太太,但是贺南枝就没这方面顾忌,她重新去挽起姜浓的手,皱了皱秀气的鼻:“傅家祖宗规矩真大,我不喜欢。”
姜浓笑了笑,倒是好奇问:“你为何叫傅青淮是哥哥?”
按理说,傅青淮的辈分极高,同龄人都得用尊称唤他,何况贺南枝年龄还小一点。
贺南枝眨眨眼:“因为我父亲是家中最年轻的小族长呀,我人小,辈分却很大的。”
原来如此。
姜浓莹白的指尖轻点她眉心:“无论怎样,我都要谢谢你。”
“青淮哥哥会付费的。”
……
贺南枝这话不假,等到了庭院里,有数名西装笔挺的秘书早就端着一些古董盒静候里面了,这是要送给贺家这位金枝玉叶的人儿的。
傅青淮则是悠闲坐在摇椅上,绸缎质地的衬衫带银线,在日光下微微发光,也衬着他面容俊美异常,坐在对面是,是一位身影墨色清隽的年轻男子。
贺南枝很自然地走过去,顺着众人的视线落过来。
她完全忽略了谢忱岸,对傅青淮扬起清甜的笑:“麻烦结一下出场费用吧。”
谢忱岸不紧不慢地泡茶,如碧玉沉江般赏心悦目,闻言微微侧眸,清冽的话音落地提醒道:“小鲤儿。”
贺南枝财迷本性,最讨厌谢忱岸爱管束自己,这句小鲤儿只当没听见。
傅青淮倒是笑了,先朝姜浓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拉到身旁来,随即吩咐粱澈将古董玉器首饰端上来,任由她挑选个满意。
这些东西家中都有,贺南枝是要钱的,白嫩透粉的指尖默默地给傅青淮递了一张空头支票:“哥哥往里填个数字就行。”
傅青淮淡笑:“让你嫂子填。”
贺南枝手一转,规规矩矩地递给了姜浓。
姜浓接过,虽不知多少能让这位金枝玉叶满意,不过垂眸看傅青淮时,见他眼神淡笑,想了几秒,便接过秘书递来的笔,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字。
贺南枝不贪心,年幼时就爱拿着家中父亲收藏的珍贵茶叶泡水卖给一些位高权重的叔叔伯伯们,收费还很合情合理,就一个硬币。
她都不带看支票上的巨款,便收回了口袋里。
随即,很虚情假意地问谢忱岸:“小戒尺,我要给你倒杯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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