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再好的东西,见多了,也就那样。
燕玑放下了玻璃杯,看着徐教头道:徐教头,您找我有事儿吗?
徐教头从自己那厚重的书柜前转过头来,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没事。我没事就不能找我的学生来唠唠嗑了吗?
燕玑连忙摇头,十分狗腿道:不不不,您多虑了,咱们这谁跟谁啊,铁着呢。您就算是找了教头主任来让我跟他过两招,我立马就冲上去了,不带半点泥水的。
徐教头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接着就开门见山地问燕玑道:你这个学期是不想在精英班里待着了吗?连文课考试的卷子都敢往上面画乌龟王八?
燕玑心里对此一无所知,表面上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他颔首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不这么做,那些拼死拼活的精英们要怎么活啊?左右我分数够了,那就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吧。
徐教头:
他原本伸手拿起了书柜里的那一本《低调为人》,在听到燕玑的回答时又忍不住放了下去。
燕玑?
他故意在文课卷子上画乌龟王八的?
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
虽然这样的话换了任何一个教着燕玑的教头塾师来听都是扯淡,然而现在听到燕玑这些话的人是爱听说书爱看话本子满脑子奇思异想的徐若苦徐教头不管别人信不信,这话他是会信的。
第六章争鸣(上)
那你你就不能把卷子空着吗?徐教头平复了一下波澜的心境。
燕玑终于大概想起来了自己以前干了些什么,又是以何等的心情干的,当即解释道:没办法,在那里空坐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徐教头:你既然无聊,那就不能把卷子写一写吗?
燕玑眨了眨眼:我不是说了吗?要跟勤奋好学的同学留一条生路的。
徐教头:
是的呢。
可去你的生路吧。
不想写卷子就直说,你的卷子不发了,学堂里还能省下一笔钱!
燕玑站在窗边也有些想笑,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做了许多哭笑不得的事情。接着他一回头,就透过窗户看到了负重绕湖跑的卿尚德。
嗯?
谁敢动爷的人?!
徐教头原本还想好好劝一劝燕玑,可是等他捉着应不应该好好写文课卷子这个话题劝了几句话以后,他一个抬头就看见燕玑压根儿就没有在看他。
他的整个人都扑在了窗子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
外面是湖啊。
这个时候大家都去参加开学典礼了,哪里有什么人经过,更何况还是引起燕玑如此重视的人。
总不能是女营的那些小霸王花们都脱光了下水去游泳了吧?
徐教头默默地想着,干脆放弃了劝说的念头,走到了燕玑的身边跟他一起往下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也似乎没有什么要紧的。
教头。
嗯?
我下去一下,处理点儿事情,待会的开学典礼上,我会好好表现的。燕玑的视线依然放在外面,然而,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却像是又再说另外的一件事。
嗯。徐教头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反正他也确实是拿这个小子没有办法,还不如镇定一些,不要丢了自己的脸面。
然而,他这一回答应了燕玑的话语,燕玑就干脆利落地当着他的面没有任何的留恋地直接离开了,还记得带走自己挂在门后的校服外套。
徐教头目送着燕玑关上了自己的办公室的大门,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来了一声哎?等等!这小子的意思是他会去代表第三年的优秀生进行开学典礼的演讲?!
幸福来得太突然。
徐教头有些晕乎乎的。
他从上个学期之初便开始劝燕玑接受这个演讲任务,但是,燕玑这个小子柴米油盐糖醋不进,简直是比南府的总塾师还要难缠。可怜他一个五十好几的老头,居然还要追在这个小子的身后,求他一样地让他去参加这个演讲。
本来徐教头都已经快要放弃了,谁成想,这茅坑里的石头一般的小子竟然当真转了性子,答应了这一件事。
要不是看在顾时迁的面子上,谁爱招呼这小子谁招呼!
不过燕十三这一次答应得这么快,他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徐教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徐教头到底在琢磨些什么,燕玑一边单手提着自己的衣服一边从楼上连蹦带跳地跑了下来,额角都布上了几丝汗水。
他没有想到,郑重这个混蛋当真会为了对付自己连自己的底线都不顾了。
卿尚德只不过是一个新生,郑重就敢让他负一整份的重绕湖跑。
这已经不是普通地给新生下马威了,这就是□□裸地给他燕玑的下马威!
呵燕玑冷冷地站在楼道的阴影底下停步笑了笑,郑重,很好。你既然要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
他的话音未落,就要迈出阴影去阻止学生会对卿尚德的惩罚。
然而,就在他抬腿的时候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大门的旁边幽幽地传了过来,一字一句,不带半点儿的烟火气息,清冷得出尘燕老大,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渐起的秋风绵绵,湖畔的弱柳婀娜多姿,伴着开至凋零的睡莲,重重叠叠的颜色,美不胜收。
燕玑都不用低头,单单凭借着本能就可以猜到这个躺在楼底下的阴影里晒太阳的人究竟是谁。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
啊。那个人从地上扶着墙缓缓地爬了起来,柔美病态娇艳地看着燕玑,接着露出了与他本身完全不相符的温和笑容,小生不是说了吗?小生是在晒太阳啊。请不要挡住小生的太阳了。
燕玑摇了摇头,抓着重点不放:你让我别动。
这有什么问题呢?
那个人淡淡地笑了起来,明月清风,不带半点人气。
换了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一句话,我都可以当他是在说话。但是,换了你叶谋人,我不可能当做它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燕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雪衣绣金,能够在南府学堂之内不循规蹈矩,公然不穿校服而着大周服饰招摇过市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叶谋人罢了。
闲散王,叶谋人。
叶谋人从身旁抽出油纸伞,走到燕玑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目光平静如古井一般地望着外面跑动的四个少年,伸出手,用伞尖指着其中负重的那个少年道:我想大哥你在意的,应该是这个人吧?
他很好,不需要你去操心。
燕玑顺着叶谋人的油纸伞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就确认了,他所指的那个人就是卿尚德。
卿尚德虽然身上负重,但是跑起来的动作极为自然,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虽然像是经过训练才会有的标准跑姿,但是叶谋人也拿捏不准,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个这样的少年人,竟然会掌握这种只有最深刻的训练才能够训练出来的东西,当真是有些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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