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容的回应简单直白。
再一次被噙住唇瓣的萧岭神智只清明了一息,在接触到谢之容带了血丝,更显狞丽靡艳的眼睛后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原则瞬间烟消云散。
罢……!
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谢之容是个很好学,并且学得很快很好的学生。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谢之容雪白颈间有青筋隆起,随着一呼一息间鼓动着。
萧岭喉间发紧,想抽身,又被谢之容压住了后颈,动弹不得。
硕果仅存的理智叫他伸出手,搭在谢之容肩膀上或者胸口上推开他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干脆抬手,捏住了谢之容的下颌,往别处轻轻一掰。
濡湿的唇蹭过侧颊。
谢之容喘着气,一眼不眨地盯着萧岭的脸。
萧岭顶着谢之容仿佛能将他吞下去的眼神,哑声道:“这样不行。”
当然不行!
他可不想在程序中被折腾的小死一回,醒过来许玑告诉他,陛下,要起来上朝了。
这是什么日子,萧岭想想就已经觉得绝望了。
谢之容唇上还似乎还残留着蹭过萧岭皮肤的触感,“为何不行?”
“现在是,”萧岭按住谢之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后者灵活地绕开,反扣住他的手,压在萧岭腰上,“是什么时辰?”
谢之容:“……”虽然不知道萧岭这是什么毛病,但他还是回答道:“三更?”他不确定。
五指插-入指缝,萧岭知道躲不开,就任由谢之容去了。
“你卯时不上朝?”萧岭知道自己这句话在床上非常不解风情。
谢之容愣了下。
萧岭以为是自己喘息太急促了,谢之容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你卯时不上朝?”
你不上朝我也要上朝啊。
萧岭很清楚自己和谢之容的体力没法相提并论,真做一夜谢之容神采奕奕,萧岭不一样。
哪怕这不是现实,但精神上的疲倦会降低他工作效率。
谢之容在听萧岭说第二遍时眸光已沉了下去,压着愠怒,微笑道:“只因为这个?”
萧岭道:“不是,还有,我和含章你不太熟悉。”
的确不太熟。
在程序里他俩才见过几次。
谢之容无言一息,种种情绪交织,使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粲然。
望着与自己紧紧贴着的萧岭,谢之容垂首,与萧岭鼻尖贴着鼻尖,“原来陛下和不甚相熟的人,也能做这种事?”
萧岭也被噎了下。
贴得太近,心头的鼓噪仿佛能传递到对方身上。
萧岭的沉默落到谢之容眼里就如默认一般,想起这位陛下在外的声名,谢之容怒意更甚,反问道:“既然旁人可以,臣为何不能?”
谢之容深知自己的生气实在既不讲道理,更无立场。他们以前又没见过,萧岭何必考虑他的感受?
偏偏,只要想想那个画面,谢之容便觉那股邪火无法抑制。
什么玩意?什么别人可以你不能?
萧岭自忖他脑子还算好用,但无论怎么想,也没理解谢之容的深意,面对于他生死予取予夺的谢之容萧岭一贯是哄骗为主,讲理为辅,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一现灵光,垂首,埋入谢之容的侧颈,对着那根他垂涎许久的青筋轻轻一吻,“只有你可以。”他低喃。
谢之容骤然握紧萧岭手指的力道,让萧岭甚至感觉有些疼。
“陛下是想让臣停下来?”谢之容问。
萧岭呼了口气,然后肉眼可见那块皮肤越来越红。
竟如熹光映雪。
要让谢之容停下,萧岭其实不大舍得。
但想想白日一整日的工作量,萧岭拒绝的很不坚决,“对。”
听出他语气中的动摇,“那陛下最好换个方法。”谢之容道。
萧岭的所作所为和他想达成的目的未免过于背道而驰。
然而即便不想承认,谢之容在萧岭说只有你可以的时候,还是微妙地被哄到了。
虽然知道萧岭很会骗人,也不惮骗人。
萧岭将头埋进谢之容的颈窝,充分地感受到了谢之容的僵硬。
但下一刻,就放松了下去。
以谢之容的警惕与防备,贴着这个位置,与扼住要害没有任何区别。
降真香的凉甜、皂荚的清冽混合,在温度升高的皮肤上氤氲开来,萧岭的呼吸尽数扑在谢之容的颈窝上,“请之容赐教。”
谢之容捏着萧岭的后颈把他提了出来。
萧岭抽出了一只被谢之容握了很久的手,垫在脸颊下。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谢之容,眼神非常复杂,迷恋与纠结交织。
谢之容望着他微张的嘴唇,压制着亲上去的冲动。
谢之容的手指擦过萧岭的睫毛,后者顺从地闭上眼睛。
“为何?”
萧岭哑声道:“什么为何?”
“为何这样看臣?”他问。
萧岭没有动,任由这只手临摹他脸上每一处的轮廓,“之……”之容这个称呼原本要脱口而出,萧岭停了下,“含章,我说过,我与你所处的并非一世,我所在之地我仍为帝王,我未做这等天怒人怨之事,我与你是友人。”
谢之容想起第一次见到萧岭时心头的悸动,没有出声,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你我是友人,”萧岭这次是真的在叹息,“我从前以为,你我可做一对令后人艳羡的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