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吸血鬼,目瞪口呆。
反驳的话,在脑袋里转了好几遍。
伊凡最后抿抿嘴唇,说:弗恩,我觉得你灵力有些低。
连殿下的真实性别都看不出来,弗恩身为巫师的灵力,可以说低到令人发指。
但小巫师却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
因为
这位巫师瞪大眼睛,整个人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灵力低,不可以吗?我可是全巫族最好看的男人!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看颜值的吗?再说,王子殿下也没有灵力啊!还是,您只喜欢搞身份尊贵的人?
伊凡:
沉默
且,相顾无言。
他可能是和这位巫师,在大脑构造上有什么不同。
气氛凝固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咚咚的声音。
两人齐齐转头。
便看到许久未见的兰斯,正站在外面,笑嘻嘻地敲窗。
殿下家的小朋友,出来玩儿呀!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则站着一身军装的男人,他身形笔直,全身散发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见少年看过去的目光,男人微微扬了唇角,抬了手臂,掌心朝下,动作浅浅地勾了勾。
隔音玻璃,他听不见。男人说。
坐在画架前的小吸血鬼,听见玻璃外传来的、自家殿下的声音,唇角轻轻咧开,露出两颗漂亮的虎牙。
立刻放了画笔和画架,转身就往外跑,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连件棉衣都没记起来要穿。
一身黑衣的菜鸟巫师,手上拎了外套跟着跑:我的亲祖宗,您好歹意思一下穿件外套,别这么明目张胆行不行!我谎话说得都要秃头了!
伊凡出了门,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棉睡衣,V字衣领半开着,露出里面漂亮的乌金戒指。
你家小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肌肤感知障碍?听说上回就因为着凉叫了医生,怎么现在还这么不长记性?
兰斯回头看向凯里,挑挑眉:教育的还不够啊,之前看起来不是挺成熟的,怎么跟了你之后就变傻了呢?
凯里笑着把人拽进自己怀里,两手揽在小家伙腰上。
小朋友有巫族的灵力傍身,不怕冷。
边说着,外衣敞开,把小朋友整个包进了怀里。
金发的小少年,身上裹着殿下的衣服,只有脑袋露在外面,抬手也环了殿下的腰。
所以,之前每次和我说冷的时候,都是撒娇,嗯?说着,弯了食指,蹭在少年鼻尖,看不出来,你心思还挺多?
轻轻的触感,一瞬即逝。
少年动动鼻尖,动作亲昵地踮起脚跟,咬在男人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
两颗尖细的小牙,卡在指节上,不疼,却难以忽略。
凯里动作一顿,轻轻地笑了,也不抽出手指,墨色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戏谑:又想咬我啊?你们巫族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嗯?
说着,忽然低了头。
温热的气息,轻轻搭在耳尖,殿下低沉的声音便入了耳蜗。
比如,咬一口,代表骨血交融?
伊凡一愣,忽然记起吸血鬼情侣之间确实喜欢互相喂食,以代表最亲密的关系。
当即红了脸,连忙把嘴松开:不是!说完又觉得这样反驳也不太对,忙又给自己找补:也也不是!
哪知,殿下贴紧自己的胸腔,忽得传来细微的震颤,而后便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说:还真是啊?
心里有鬼的小吸血鬼:!
内心掀起巨浪,连耳根都在泛红。
这,个,人!
少年急得脚上一跺,脑袋上那一撮金色的小辫儿,都跟着来回跳动。
最后,自暴自弃地垂了脑袋,在他家殿下胸口咯嘣一声,咬住了扣子:我这次真的没想咬您。
还真是什么都咬?你几岁了,伊凡小朋友?凯里揉揉少年脑袋,牙咬酸了没有?让我看看。
伊凡抬头,手指抠着被自己咬到摇摇欲坠的扣子,碧蓝的眼睛四处闪躲着,就是不看他家殿下。
嘴唇微微动了几下,闷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四百多岁了。
话音落下,就被殿下捏住了脸颊:四百多岁?我怎么看你像四岁呢,嗯?伊四岁。
说话间,一片雪花飘在两人之间。
六角的雪花小片,滴在小少年的鼻尖。伊凡碧蓝的眼珠也随着那雪花转着,几乎看成对眼的时候,肌肤微微一凉,漂亮的雪花就化成了一滴莹润的小水珠。
他揉揉鼻尖,说:殿下,下雪了。
凯里从弗恩手上接了衣服,给少年穿上,又为他把连衣的兜帽戴起来,细心地围上围巾,笑着说:是啊,下雪了,冬天了。所以,以后还是要多穿衣服,知道了?
金发的少年,点点头,笑出两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
软软的小手,小心翼翼蹭在殿下手上,便被温热的掌心抱住,揣进了殿下的衣兜。
碧蓝的眸子,看看放在殿下衣服里的手,又看看面前的殿下,犹豫着问:殿下,你想不想要礼物?
他说着,并没有真的等到殿下回答,便兀自闭了眼。
金发的少年,站在纷扬的雪花里,三指点在自己额头,口中念起古老而又神秘的拉丁文咒。
在手指缓缓张开之后,碧蓝的眸子也徐徐打开。
漫天的雪花,便忽得静止,后汇成一颗颗松软的小冰粒,朝着金发的少年飞来。
五彩的颜料,从画室穿出窗棂,形成一道油彩的霓虹,一滴滴在少年手中融合、聚集。
最终,一株带着颜色的冰雕天堂鸟花束,就飘在了少年手上。
送给您。他说。
身为一只吸血鬼,本该被世界遗弃的存在,但后来被上帝赦免原罪,吸血鬼不再是世界的弃儿,变成了能够沟通天地的存在。
伊凡就是那时,学了一点点巫族的本事。
少年举着花束,站在身姿笔直的殿下面前,后者却迟迟没有将花束接过。
他舔舔唇瓣,嗫嚅着问:您不喜欢吗?说完,难过地低了头,小声开口,将殿下的手又握得紧了些,软声说:我只会这些,是不是有点没用啊
却忽然,被殿下吻在了鬓边、脸颊。
金发的小少年,一怔,未及抬头,已被殿下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在下颌,动作轻缓地抬了脑袋。
轻柔浅淡的吻,细细落在眉梢、眼角,温热的气息,路过鼻尖和唇边,最后才听到殿下那一句清浅的叹息。
落进耳朵里,令人溃不成军。
我后悔了,凡凡怎么办,我不想做什么准老公了,我想做你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终于写到这一刻了!殿下冲鸭!给我Doi!凡凡给我怀!来啊,生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