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语气低缓,却又不让人觉得低廉卑微。

现在的他钱袋空空,买不起任何像样的珍品。而纳灵袋里剩下的高阶灵器,显然不适合作为物品交换。

你放心!到时候我拿来交换的东西,肯定会让你满意的。祝寻加以补充,语带自信。

要是我一直不满意呢?

祝寻没能察觉这话里的深意,回答得利落,那我就一直找,找到你满意为止。

好。面具遮住了男人的容貌,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真实情绪,昨天刚请人修剪过,外面角落里有一捆截下的树枝。

提醒的声线依旧清冷。

祝寻听见这话,总算反应过来。

怪不得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有现成的?看来自己是赶巧了,平白捡了个便宜。

多谢。祝寻极力藏住自己的笑意,出门查看。果不其然,院内的西边角落放着一捆整齐的树枝。看这数量,拿来焚烧炼化鬼婴是绰绰有余了。

祝寻不做无谓的客套,直接踏出屋门,走进提起那捆树枝。他回身时,男人正站在树下。斑驳的树影散在他的身上,连带着银色的面具晃出细微的光波,模糊了他投来的视线。

忽然间,祝寻对这面具底下的容貌又多出点好奇。他开了口,问出的话却变了意思,宁先生,你叫什么?

簌簌

在一片急促的风声中,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宁越之。

宁越之?祝寻低念一声,又掂了掂树枝,笑意真诚,谢谢。等我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再来找你。

宁越之小幅度的颔首,目送他离去。

不远处的屋内突然发出一阵动静,墙角的木盒子骤然打开,一把浑身通黑的长剑从中腾空而出,急于朝着院外而去。

寄澜。宁越之睨了过去。

被称为寄澜的长剑闻声骤停,剑身散发出红色的灵光。它停留在空中,剑头还朝着院外的方向,发出急切的吱唔声。

宁越之平静如水的眼中,终于显出点滴涟漪。他合了合眼眸,再度发令,回来。

寄澜吱唔着停顿了几秒,终是主动回到他的手中。剑身上的红色灵光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宁越之望着手中的长剑,几秒后,便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连满树梨花都失色的容颜,只可惜,他的神色是淡的,气质冷的,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脱离了人间世俗。

宁越之抬眼,重新看向那道虚掩的院门,眼中波澜更甚,似乎在极力压制什么情绪。他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摩挲着面具,他的手中运出一道白色灵力。霎那间,制作良好的面具碾碎成粉末,散落于地。

虚掩的院门再度被推开,有人疾步而入。宁越之听见脚步声,神色淡然,言儿。

喻言端着神色,站在男人的跟前,毕恭毕敬地道,师父。

走远了?

嗯,没让前辈发现我。

昨天在祝寻询问千年古树时,喻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男人,他自作主张将这儿的地址报了出来。稍晚时,才将这事告诉了宁越之。

此刻,喻言心里有些忐忑,师父不想见外人?

无事。宁越之又恢复了那般清冷的神色,轻声开口,他倒也算不上外人。

言语间没有半分情绪,可偏人觉得克制得紧。

宁越之修为高深,世上已经少有敌手。这么些年,他一直隐姓埋名,从不过问世事。也就是在一个月前,他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来到了陵城。

再然后,他便让喻言住进了那幢废弃楼层,看似不经意地遇上了祝寻

喻言思绪万缕,连着眼色微微晃动他总觉得,师父和前辈之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你回去跟着吧。宋家的事情,必定妥善处理,不能让邪祟害人。宁越之嘱咐道。

喻言从沉思中回神,正色道,是。

是夜。

宋子替裹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从别墅内溜了出来。他看见守在门口的祝寻和喻言,立刻打门将他们迎了进来,大师,你们可算来了。

家里人都睡了?祝寻望着一片漆黑的别墅,挑眉问话。

睡了。大师,现在要怎么把孩子宋子替咽了咽口水,提心吊胆地改了说辞,把鬼婴引出来?要进屋吗?

祝寻没有回答,只给一旁的喻言递去眼神。

后者将地上的塑料桶拿起,打开上方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血味顿时传了出来。宋子替被熏得发晕,作呕般地退了几步。他想起先前祝寻说过的话,惊慌道,是、是人血吗?

祝寻很习惯这样的味道,扬唇解释,是现杀取出的鸡血,我们往里面加了一点药剂,增加了它的血腥味。用鸡血在地上画阵,可以把鬼婴引出来。

宋家的鬼婴成形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方悦虽然一直喂养着它,但提供的血量必定有限。鬼婴越大,就越贪恋血味。以那么足量的鲜血画阵,鬼婴必定会寻着味道而来。

喻言对于阵法研究颇通,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在空地上绘制出了一个血阵。

祝寻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折叠好的黄符,丢给了宋子替,后者手忙脚乱地将黄符接住,还没等开口,就听见祝寻传来一声,宋先生,拿好这枚护身黄符。

祝寻又想起什么,朝宋子替挑眉眨眼,言语中满是轻松自在,你放心,我免费送给你的,不收钱。

毕竟人家承诺过的报酬可不少,他总得送些东西,以表示自己的服务态度。

宋子替一怔,不由攥紧手中的护身符。

喻言,你保护好宋先生。祝寻上前一步,回归正色。这样的血阵不仅引来鬼婴,还可能引来其他不干净的东西。

前辈,由我来发动阵法吧?喻言提议。

祝寻啧了一声,故作严肃,前辈要做的事情,晚辈不要插手。再说了你站在后面,不仅能保护宋先生,关键时刻也能护住我,懂了吗?

喻言被他堵了话题,只好乖乖应话,是。

祝寻的严肃顷刻消散,他习惯性地捏了捏喻言的小啾发,满意勾唇,嗯,这样才听话。

面对祝寻的逗趣,喻言耳根子有些发烫,脑海里冒出点奇怪的想法:前辈以前也敢这样对待师傅吗?

祝寻自然不知对方的想法,他在阵法前站立,指尖溢出一抹暗红色的灵力,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阵法中央。月光下,布置精密的血阵立刻泛出光亮,血雾慢慢上升挥散,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浓烈了几分。

宋先生,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