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两人住在结界内一月有余。
虽然都练过辟谷,但祝寻还是喜欢倒腾吃食。这结界外的野味颇多,祝寻隔三差五就希望出去打猎。
起初宁越之不放心他的身子,还会跟着前去。后来发现他将诡气控制得当后,便就不跟着了,只是会定时用灵力给祝寻稳定体内的诡气。
哎呀,你就给我做一顿吧!每次都用火烤,吃得我的嘴巴都油腻腻了。祝寻软下态度,我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宁越之不喜欢浓重的烟火气,先前又未接触过餐食,不肯轻易下厨。半个月前,祝寻死皮赖脸地求了他一次,原本只是想要玩笑一下。没想到宁越之在厨艺方面简直天赋异禀,只需稍稍询问过程,就能炖出一锅绝味的鸡汤来。
只需一次,就让祝寻彻底上瘾了。
你答不答应吗?祝寻蹙了蹙眉头,故作生气,打算软硬兼施。宁越之早就瞧出他的如意算盘,无可奈何,只提醒道,没柴火了。
祝寻听见这四字,就明白他的回答。
他连忙站起身来,勾住宁越之的肩膀,讨好道,好说好说,我拿着寄澜去竹林里砍!
寄澜听见自己的名字,吱唔一下就从地上腾空绕到祝寻的身侧转圈圈,仿佛十分兴奋的样子。
宁越之拿出帕子,给祝寻擦了擦额上沾染的灰,拿着上古灵剑劈柴火,大概也就只有你一人。
这算什么,我还能用寄澜打野味呢。祝寻撤出他的怀抱,将他帕子塞入怀中,迟点再擦,反正还是要弄脏的。
祝寻移了移眼,看着床边正静静放置的清遥,揶揄道,我的小寄澜又听话又好使,哪里像你的清遥剑,让它帮忙杀个鸡都不乐意。
野鸡没杀成,还差点和寄澜打起来。
清遥闪了闪白光,突然飞到宁越之的手边。宁越之将其握住,垂眸看了看。祝寻耸了耸鼻子,嘟囔道,真是无趣,主人和灵剑一个样子。
他握住寄澜,临走前还不忘再调侃上一句,走吧,小寄澜,我们两个才是干活的命。
宁越之望着祝寻潇潇洒洒的背影,摊开手掌,吩咐,清遥,去帮忙。
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清遥灵剑:
是夜。
填饱肚子又洗去一身尘埃的祝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竹床上。他看着闭眼凝神的宁越之,突然升起了点玩笑心思,勾起脚趾头堪堪略过对方的大腿根侧。
宁越之睁开双眸,镇定地望了回去。
咳咳。祝寻快速收回脚,假装无事发生。可下一秒,他却忽然不满了起来,你要凝神修炼到什么时候?都很晚了。
宁越之屏了屏气息,放松下来。他看着一脸无聊的祝寻,薄唇微勾,过来。
祝寻乐呵呵地凑过去,眼中的光亮灿若星辰,怎么了?
七日后是你的生辰,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又或是想做的事情?宁越之浅淡却认真地发问。
我的生辰?祝寻懵逼地眨了眨眼睛,显然已经忘记了这回事。自从出事后,他混混沌沌地过了不少日子,又在鬼市和人世兜兜转转。他只看得出季节更替,却忘记了今夕何夕。
如今宁越之一提醒,他才恍然记起。祝寻看着窗外的月色,笑问,要到八月十五了?
他的生辰很好。
八月十五,中秋日,团圆夜。
以往每年生辰,祝氏都会借着这个团圆的日子,给他打扮特办生日宴。也只有在那一日,原本严格规矩的祝氏操练场上,才会铺开流水席。祝氏的弟子们聚在一块,轮番给他祝福,甚至溪岭山脚的子民们,也能上来讨得几杯酒、几块肉。
嗯。宁越之察觉出他细微的眸色变化,主动握住他的手腕,再问,想要什么?
祝寻从那点伤痛中出抽离出来,摇了摇头,没什么想要的,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天地间,尚有一处他可以肆意生存的角落。而最喜欢的人,就坐在自己边上。经历过最昏暗的日子,现在的一切,对于祝寻来说都已经很好了。
阿寻。宁越之眉梢微蹙,短暂地闪过心疼。
真没什么想要的。祝寻反握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他怕宁越之多想,灵感一闪就想出一件需求,等到了我的生辰,你带我下山逛逛好不好?
他见宁越之没回答,立刻补充道,我知道各大家族查我查得紧,我就想在最近的小镇里逛逛。啊,算了算了
好。宁越之抢断他的话。
嗯?
宁越之对上祝寻的双眸,勾唇点头,等到了你的生辰,我带你出去玩。
祝寻怔了怔,忽地凑近在他的唇侧落下一点稍纵即逝的温热,好。
两人注视着彼此,终是相视一笑。
又是两日。
祝寻在早晨转醒时,竹屋内并未瞧见宁越之的身影。他慢悠悠地起床,便看见了桌子上的字条。
下山,晚归宁。
祝寻看见这五个简略的大字,哼笑一声,每次留的字条都这么简略,好像多写几个字会把你怎么着一样。
宁越之每隔五日就要下山一趟,以便打听各家族的消息。那日他护着祝寻离开,也算是某种意义上背弃宁氏。可他毕竟是宁氏少掌门,有些事情不能不挂怀。
祝寻知晓他的心思,更觉着自己在拐走宁越之这件事情上,的确有些责任。因此,每次宁越之要下山时他从不阻拦。
反正早出晚归的,最多就是一天没见面罢了。
祝寻没多想,只将字条妥善收入柜中,便出门洗漱。
只是这一次,宁越之却没在傍晚准时回来。祝寻提着心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对方归来的身影。
他记着宁越之和他说过的话,忍着直接冲下山去,只是在结界内守着。只可惜,一日,两日,三日
祝寻日夜担心宁越之出事,心绪越发焦躁。在第四日的清晨,他终是按捺不住,戴着一顶草帽出了结界。
大罗山镇是离着最近的集市。
祝寻许久未出门,身上又没多少盘缠,心里多少有些发紧。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在一个行人较多的路口茶摊坐了下来。
掌柜,给我来壶茶水。祝寻压低草帽,说道。
好咧。掌柜的手脚很麻利,顷刻就给他端上一壶,顺带还主动给他倒上茶水。
祝寻将杯子举到唇边,瞬间闻出了茶里的霉涩味。要是寻常的百姓喝茶解渴,自然分别这么多。可他连日来被宁越之特制的醉心给惯着,难免被养刁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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