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灵气并不起眼,但封烨抓住了它之后,立刻感觉到了它与其它灵气的不同。
他握紧的掌心里传来一阵阴冷感,像是握着什么千年不化的寒冰。
封烨眯着眼想,这才是让白鼻魔熊突然进阶的原因,而这股灵气的来源,除了郝沉,没有第二个人选。
这样阴冷的灵气......封烨在内心思索了一阵,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一片极北之海。
封烨心里一凛,如果郝沉真的来自于北冥的话,不知道他到底是北冥那边的什么人。
封烨对北冥并不了解,只大概知道那边的人员情况相当复杂。那位北冥之主极其热爱于收小弟,到底有多少手下估计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封烨这个跟北冥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更加不清楚,北冥在天界的最北端,他住的地方离北冥太远,因此他几乎没有真正跟北冥那边的人打过交道。
北冥那片海域占地极广,为方便管理,大致划分为五片海域,由五位实力极强的海主掌管。
而在五大海主之下,还有各种各样阶级错综复杂的小管事,平时会跟人界做点小贸易。
至于五大海主之上,则是那位不知道活了几万年,即便是天界之中也堪称是活化石的北冥真正的主人,传说中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
封烨琢磨着郝沉的名字,心想不会那么倒霉,这就是那个原型足以遮天蔽日的鲲鹏吧?那倒是确实担得起好沉这个名字了。
不不不,封烨在内心摇摇头,应该不至于。
毕竟那位北冥之主最广为人知的事迹就是睡觉,听说是因为活的太久觉得生活很没劲,就只能睡觉。
一睡睡个几百上千年那都是小意思,有的时候在海上睡着睡着,因为肚皮上堆了太多积雪,还被人以为是一座新成的冰山。
这么一位睡神,哪那么巧就撞上了?
封烨自我安慰的想。
他目前的线索也只有手中这一股阴冷的灵气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除了北冥,其他地方也未必不会有这样的灵气,郝沉的真正身份,还有待他继续调查。
想到此,封烨松开了握紧的手,那股阴冷的灵气被他攥了这么久,寒气已经去了大半,很快跟普通的灵气一样,回归于天地。
封烨看着脚下这具被自己剥开丹田的熊尸,为了不留证据,他又用剑制造了几处伤口,做出一副被野兽啃食过的样子。
做完了一切后,他才真正下山离开。
第17章巧合
封烨是离开了,郝沉却还没有。
他跟封烨说自己还有事虽然是借口,但真正走了,才想起来确实是有事。
郝沉来到了后山的一处湖泊,湖泊并不大,但因此地灵气浓郁的原因,湖面倒也算清澈。
湖边还有几只温顺的草食系低阶妖兽在低着脖子喝水。
郝沉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突然展开了扇子,他对着身侧轻轻一摆,无形的结界就从他周围张开。
这结界可以隔绝灵气以及声音,郝沉这才放心的继续动作,他用扇柄隔空虚点了一下湖面。
平静的湖水中央就好像真的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轻点了一下,涟漪从那一点向外扩散,一圈又一圈。
而随着涟漪向外扩散的,还有一股强大到令人恐惧的阴冷的灵气。
因为骤降的温度,点点霜白攀上了河边的草木。
在湖边喝水的食草系妖兽惊恐的抬起头,它们不明所以,但这不妨碍它们意识到面前这妖兽的强大,它们当即疯了一般的向远离湖边的方向逃跑。
郝沉并不管这群低阶妖兽们,他静静等着,不过数息,湖面上那一圈圈涟漪就重归平静。
但湖面上却不再是清澈的湖水,而是一座宫殿的虚影。
宫殿不是一般的人类宫殿,更类似于神怪传说里的龙宫。这宫殿里的装饰净是些昂贵的珍珠和珊瑚,最小的珍珠都有拳头那么大,放在人间得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了,这里却非常随便的随地摆放。
而且从影像中穿行的虾蟹鱼群来看,这宫殿大概是建在水下,即便不是龙宫,也胜似龙宫。
一穿着宽大长袍的驼背老者,慢吞吞的来到了影像中央,然后又慢吞吞的冲着湖水这面的郝沉行了个礼。
这一套动作,都像是按了慢速播放键一样,郝沉眼看着老者一寸寸的挪动,他实在没这个耐心等对方做完全套礼节。
他直接抬了抬扇子,示意道:龟丞相,礼就不用行了。
龙宫标配龟丞相便停了动作。
封烨那家伙估计还在不远的地方,郝沉虽然觉得自己的结界很牢靠,但他也不想冒险,这次对话越快结束越好。
所以他直入主题道:联系我有什么事?
龟丞相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吾主,我们这一个月清点了所有库房,最终发现,那窃贼偷走了......
龟丞相动作慢吞吞的,但说话的语速并不慢,此刻却无端的又慢了下来,透露着股迟疑...或者说不敢置信。
郝沉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偷走了什么?
龟丞相这才说出了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一滴水。
惊讶出现在郝沉的脸上,他重复了一遍:一滴水?
那个窃贼千里迢迢的从人间来到北冥,放着那么多奇珍异宝不偷,只偷了一滴水?
一滴来自极北之渊的,至阴至寒之水。龟丞相补充道:北冥太阴冷,极北之渊尤甚,人类无法涉足,他是抓住了一只百年修为的章鱼精帮他做的这件事。
若非那章鱼精事后主动交代,一滴水这样渺小的东西,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人来偷过。
他们这一个月的盘查,主要是在确认那窃贼是不是真的只偷了那一滴水,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只是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先不说从人间来到北冥到底有多难,就说北冥那种极不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那窃贼随时有死在北冥万年不散的寒气下的风险。
他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只偷了一滴水,图什么?
郝沉同样的匪夷所思,他活了那么久,却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奇怪的事。
他用扇柄抵着下巴,试着从头梳理这件事。
一切还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郝沉正像大部分时间一样,安安静静的在海面上飘着,或者说,睡着。
睡累了还翻个身,让自己均匀的晒晒北海稀薄的阳光。
不料,一向安静的北海突然喧闹了起来,大批的鱼群出动,虾蟹整齐的排队进军。
郝沉试图不闻不问,我行我素的继续睡下去,然而他终究无法无视那么大的动静,带着一丝被吵醒的怒气,甩着尾巴拍翻了从自己旁边游过去的一列虾兵。
起床气不要紧,甩尾巴也不要紧,但架不住,他身形太大,这么一只小岛一样的黑色的大鱼甩尾巴,直接掀起了百米高的海浪,
北海短暂的沉寂了一瞬,随即愈加喧闹了起来。
因为,北海真正的主人,终于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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