秾李夭桃 !
长青半边身子水淋淋的垂手站在苏子诚侧前,垂着眼皮禀报:“回爷,小的找到五爷和吕爷时,两位爷正挨车尝新酒,之后两位爷去京南府头牌莞花楼上呆了小半个时辰,出城路上遇到几个无赖寻事,被吕爷打了,小的让人把几个无赖送进了京南府衙门,过小沙河,两位爷纵马跃河,连人带马落进河里,这会儿先回去洗漱了。”
水岩听得半张着嘴,急忙转头看着苏子诚,苏子诚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叫他们换好衣服过来见我!你下去歇着吧。”长青和两个小厮垂手退下,歇着的歇着,传话的传话。
“吕?是信阳吕家子弟?”水岩小心的问道,苏子诚慢慢呼了口气:“嗯,天师幼子。”水岩挑着眉梢,满肚子疑惑,看着神情不善的苏子诚,没敢多问。
没多大会儿,两个小厮回来禀报:吕爷说病了,五爷醉得叫不醒,已经歇下了,水岩看着几乎压不住怒气的苏子诚,突然涌起股要大笑的冲动,忙扭过头,痛苦的将那已经涌到喉咙口的大笑硬生生憋了回去,这两位都是妙人儿,往后要好好结交结交!
李小幺对于几个丫头的好奇被苏子诚的召见打断,她酒还没醒透,不好见他,干脆闭上眼睛,她睡着了!
被人搬到床上没多大会儿,这假睡就化入真睡,这一觉睡得一枕黑甜,第二天醒来的倒早,晨光穿过棱花窗,透进绡纱帘,李小幺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外面有轻盈的脚步声时有时无的响着,纱帘外人影闪过,纱帘掀起,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丫头眉眼带笑,声音轻柔恭敬:“姑娘醒了,我让海棠炖了秋梨红枣水,姑娘漱了口,先吃一碗再起来可好?”一边说着,一边挂起帘子,李小幺双膊支着懒懒的坐起来,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丫头,头发乌黑光亮,绾成垂挂髻,一边系了串赤金百果串,容长脸,五官并不很出色,身量苗条,上身一件月白绫掩襟紧袖短衣,下面一条极宽大的白绫裆裤,外罩一条长及膝处的淡蓝素绸笼裙,裙下垂出条系着玉石禁步、长及脚面的宫绦,整个人上上下下透着爽利,见李小幺上下打量她,目光闪了闪,垂手站着,任李小幺打量,看来是个机敏懂事的。
李小幺坐起来,由着她在背后垫好靠垫,两个小丫头一个用红漆托盘托着两杯水,一个捧了只雕花漱盂,垂头侍立床前,俏丽丫头从托盘上取了杯子递给李小幺,捧着漱盂的小丫头轻悄的跪在床前,将漱盂举到李小幺面前,李小幺接过杯子漱了口,水里有淡淡的咸味,第二杯温水里没了咸味,李小幺也漱了,两个小丫头退出屋子,另一个丫头托了碗秋梨红枣水进来,李小幺喝了,又漱了口,一句话也没说,起身先进净房洗漱去了。
净了面出来,李小幺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背后的小丫头轻缓有度的通头发,俏丽丫头带着几个小丫头,捧着几件轻蓝淡粉的衣裙出来,抖开件灰蓝底绣蓝花宽幅裙,曲膝笑着问道:“姑娘看,今天就穿这件衣服可好?”
李小幺扫了眼裙子,没有答她的话,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一直在这一处当差的?”
“回姑娘,奴婢叫紫藤,并不在这里当差,是昨天跟着水二爷专程过来侍候姑娘的。”紫藤笑着解释道,李小幺满脸的惊讶,忙转头打量着其它几个丫头问道:“那她们呢?”
“回姑娘,她们也是昨天一起过来的,我们一起过来了十二个,四个大丫头,八个小丫头,要不我把人叫进来,姑娘看了看好不好?爷说了,姑娘若看着顺眼,就留着用,若不喜欢,就再让人挑几个过来。”紫藤详详细细的答着话,李小幺点了点头,紫藤去外面叫了众丫头,片刻功夫,李小幺面前就齐整整站了两排丫头。
前面一排四个,紫藤居左,其余三个穿着打扮和紫藤差不多,李小幺看着紫藤一眼吩咐道:“都自己说吧,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原来在哪一处当差,有什么擅长之处没有,是谁吩咐你们来的。”
紫藤也不客气,先上前半步,福了福恭敬的答道:“回姑娘话,奴婢紫藤,今年十八岁,原是王府外书房二等丫头,奴婢会写字,是如月姐姐吩咐奴婢过来的。”
“王府?哪个王府?如月姐姐是谁?”李小幺奇怪的问道,紫藤脸上闪过丝诧异,忙垂眼回道:“回姑娘,是歧王府,如月姐姐是爷身边的大丫头。”李小幺轻轻‘噢‘了一声,这是苏子诚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