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丰‘噗’的笑出了声,转身重重拍着苏子信肩膀,直拍的苏子信身子往一边斜过去:“你都有儿有女了!先生能不老?再不老成怪物了!你这些年功夫全扔了?你看看你这身膀,手无缚鸡之力!苏氏一门,哪有你这样的?”
“父亲就这样。”苏子信往旁边闪了闪嘀咕道,吕丰抬起的手顿在半空失笑道:“也是,你们苏家,也就从你大哥起,才变成如今这样,一群武夫!阿承也能打仗了?”
“可不是!”苏子信脸上透着浓浓的感叹:“先生不知道,几岁就上战场上,这么大一点,就拎刀杀人,看的人胆寒,如今杀伐决断,比二哥还凶,又??????心眼又多的很,心眼多这一条,母亲说跟二嫂一模一样,我还是觉得阿启好,乖巧,整天笑眯眯的,看着多好,又喜欢读书,我编的书,他都喜欢,还都看懂了,这一点最难得,跟我说哪里好,哪里不好,这孩子好!”
吕丰停住步子,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苏子信,‘哈’了一声,背着手又晒笑了几声:“小五那几个孩子,有乖巧的?自然,只要想让你觉得乖巧,落你眼里,指定都是是乖巧的??????”吕丰的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前面转往天师府的小径边,李小幺一身淡青衣裙,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吕丰一时紧张的简直有些头晕目眩。
“二郎,”站在李小幺旁边的吕华笑着叫了一声,吕丰却没听到,他正用力咽着口水,苏子信忙推了推他,吕丰往旁边趔趄了下,吕华上前两步,用折扇重重敲着吕丰笑道:“在船上时候长了,到岸上倒晕了?”
“可不是,就是,可不是!”吕丰忙掩饰自己的失态,拉了拉衣襟,冲李小幺长揖到底,李小幺笑盈盈还没开口,后面一个三四岁、一身粉蓝衣裙的小丫头从李小幺身后探出头来,看着吕丰惊叹道:“这么黑啊!真可怕啊!”
“阿青!不得无礼。”李小幺轻轻呵斥道,吕丰蹲下身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大眼睛如同从李小幺脸上直接脱胎下来,脸圆圆的,唇红齿白,仿佛没听到李小幺的训斥,正抬着胖胖的手指,试探着去摸吕丰的脸。
“这是福宁郡主。”吕华在后面笑道,苏子信也蹲在吕丰身边笑道:“小名阿青,嘴甜的很,母亲最疼她,说她哄得死人。”
“阿青最疼小叔叔!”阿青满眼依赖的看着苏子信,两只短胖手臂伸过头顶摇了摇,奶声奶气的说道,苏子信忙伸手抱着她站起来,吕丰伸手想抢,又缩了回去,跟着站起来笑道:“这孩子胖的真是有意思!”阿青被苏子信抱起,却继续拧着身子探究着吕丰的黑面,吕丰忙把脸凑过去笑道:“你摸摸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阿青用整个手掌贴过去,用力揉了揉评判道:“扎手!”吕丰哈哈笑着,伸手从苏子信怀里抢过阿青,慢言细语的和阿青说起话来。
李小幺退后半步,也不多话,笑看着一边笑一边和阿青说着话的吕丰,和吕华低声说着话,缓步往前走去。
“真要把阿青留下来?”吕华低声说道,
“嗯,阿青的几个伴当,都是我细细选出来的,说不定能有和二郎合得来的,再说,阿青在荆地住一阵子,也能安了诸人之心。”李小幺低声答道,吕华低着头走了几步,转头看着李小幺低声道:“歧国和定国也都缓一缓,等安排好阿青,我亲自过去走一趟。”
“好!这样最好。”停了停,李小幺转头看着吕华低声道:“荆王想送嘉福郡主进宫,这事原本我不想多管,昨天嘉福郡主闯门求见??????这么好的姑娘,何苦进宫?皇上从来不在女色上留心,你想法子劝一劝,我看,不如接她过来陪一陪阿青??????这嘉福郡主,你见过没有?”
吕华挑了挑眉梢笑道:“荆王女儿众多,倒没留意过,回头我让内人去看看!”
“今年十七岁,眼睛生得极好,是个好姑娘,昨天闯府的那股子气势,一下子让我想起了从前??????让淮亲王也留在这里盘恒一阵子,他心里,也有数的很。”李小幺看着前面抱着阿青,笑得前仰后合的吕丰和一边说笑不停的苏子信,弯眼笑着说道,吕华也看着前面三人,半晌,轻轻呼了口气:“父亲年年为二郎求卦,今年卦相骤变,二郎这缘份也许真是来了。”
“嗯,吕氏全了荆地百姓,这是福祉,等有了喜讯,我和王爷必过来讨杯喜酒喝。”李小幺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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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丰的大红请柬送到时,苏子诚刚攻陷南越都城,乘胜一路南下,李小幺跟在后面收拾残局,长子苏世承带军自定郡往北夹击,倒还空出时候,带着弟弟苏世启赶往荆地贺了天师府吕家的这一大喜事,荆王能与天师府连姻,喜庆之意都表达在陪嫁上,嫁妆直排出几十里远??????
新婚没几天,吕丰带着嘉福郡主,乘船沿海北上,将阿青送至扬州,再继续北上,一直往最北边的津门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