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捻着手里头的佛珠,半晌才道:“你可要老婆子我去?”
凤灼华抚这自己受伤极重的左臂,沉吟半晌才道:“按理来说,外祖母你也算得上是大夫人的嫡母,她如今说是早产见了红,京中您的医术更是出了名的了得,你本该过去的,但是……”
说到这处凤灼华握着左臂的手微微一紧:“但是本宫并不希望您过去!”
“一来您是本宫请来的贵客;二来当年小孙氏做下的事定是伤了她在您心中的情分的,毕竟谁能忍受得了间接害死自己嫡女的庶女;至于第三!”
凤灼华深深一叹:“第三本宫忧心的是,你这次去了恐怕若是要轻松回来就没有那般轻巧了,如今明面上一派太平盛世,若是真的这般太平盛世,我家昭廷也定不会受这般重的伤,这宁国公府上,人多口杂,谁知道藏着些什么妖魔鬼怪。”
安定侯老夫人自小行医救人,心本就极为善,哪里比的了宁国公府上崔家老夫人的狠辣。
她听得外头婆子的通报,本想着到底是母女一场,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好歹叫了自己十多年的母亲,不论别的就单单是肚子里那个无辜的孩子,她也定是会去的。
当然,如今平阳长公主能冷着心这般说,其中自有她的道理。
当下,安定侯府老夫人要起身的动作一顿,眼里头眸色沉沉,最终歇了去小孙氏那处的念头。
外头哭嚎的婆子,哭哭啼啼也不知哭了多久,却是她怎么哭嚎也听不见里头的主子有半点声音,当下她心里头一慌,想着此次出来的任务,只听得那哭声先是一惊,紧接着哭得愈发的惨烈:“殿下,您就这般见死不救,那好歹也是您名义上的婆母,殿下您就让安定侯府老夫人去救救老奴危在旦夕的夫人吧。”
下一刻,屋里头一声茶盏子碎裂的声音,后头紧接是凤灼华虚弱有带着强势的嗓音:“放肆!这谁与你说老夫人在本宫这处的,这般哭嚎,有这个闲暇时间,还不如请了老夫人去把宫里头的御医请来得实在!”
“殿下……唔……”后头那婆子再想说什么,却是被人握着口鼻给拖了下去。
本是虚弱靠在软榻上的凤灼华当即心头一惊,赶忙让春山把她给扶着虚虚的靠在床榻里头,而后她想了想又让春山拉了帐幔,只留那一节受伤极为严重的手臂在外头放着。
在做好这一切,屋子外头瞬间便响起一个好听又温润的嗓音:“平阳,如今可是还好?本王瞧着这宁国公府上下也是太过于放肆,听说驸马这些时日不在府中,本王倒是不曾想就连个老婆子都能在
你一堂堂公主门前放肆了去!”
外头哭嚎的婆子被人捂着嘴,也不知带到了哪处。
外头随着安王声音的响起,院子里脸丫鬟婆子走路的声音都丝毫听不见了。
床榻上虚弱靠着的凤灼华,听得安王的声音,她心里头先是一紧,继而接着一松,用着极为虚弱的声音道:“可是安皇叔来了?皇叔来了就直接进来便是,侄女正等着皇叔为侄女做主呢!”
外头一声轻笑,那门外的人却是毫不犹豫的推门进来了,果然如凤灼华所料,与他一同进来的人,除了御医之外,外头还候着数个一看便是伸手极好的禁军!
凤安一路走来,瞧着屋里的各处的痕迹,地板上头的血迹,他眸光渐冷,直到走到凤灼华床榻前,他才收了四处打量的磨光,隔着帐子眸光紧紧的盯着纱帐里躺着的女人。
就在这一刻!
出乎所有人预料,安王突然闪电出手,抬手便掀开了凤灼华床榻上的纱帐,再仗着自己极高的身量,丝毫不放过一丝痕迹把床榻里头一切尽收眼底。
瞧着凤安的动作,当即凤灼华坐直了身子,眼底划过冷光,口中笑盈盈道:“皇叔莫不是认为本宫这床榻上藏了东西,还是藏了个野男人不成?”
“咯咯咯……本宫就算是想藏着野男人,那也不是藏在宁国公府世子爷的眼皮子底下,而是藏在本宫的公主府里头才是!”
接着凤灼华摔了一旁放着的茶盏子,声音极冷道:“皇叔这是要作何!本宫可是堂堂公主!可受不得皇叔这般侮辱!难道皇叔要与宁国公府上的人一同合谋逼死本宫去!皇叔心里头才算是舒坦!本宫是知晓的,自从本宫嫁了宁国公府后,皇叔便打心里头厌弃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