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旁的丫鬟婆子都是陪了她数年的老人了,做事本分又勤快,当她看着丫鬟掏出匕首的时候,虞老夫让你几乎反应不过来,就被凤灼华狠狠一推,躲过了那一刀。
然而凤灼华却是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春山为了护她,被刺客刺了一刀,当即浑身是血,生死不明摔在一旁,如笑因前头跟着楣姐儿,她与凤灼华隔得极远,场间大乱,要救根本是来不及的。
而凤灼华暗中保护的那些贴身暗卫,则是被人拦在了凉棚外头。
这场刺杀,那暗中之人,似乎孤注一掷的狠厉!
……
“灼儿……”回过神来的虞家老夫人,她根本不及思考,她拿了手里的拐杖向刺客的方向狠狠的丢了过去。
乘着那刺客躲闪的功夫,老夫人根本顾不上自己安危,苍老的身子向前一扑,毫不犹豫把摔在地上的凤灼华给搂进了怀里。
老人充满沧桑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诀别:“灼儿不要怕,外祖母护着你,一直护着你。”
“外祖母!”凤灼华惊呼。
她在老夫人充满礼佛檀香味的怀里瞪大了双眼,想要挣扎,却是发现浑身发软使不上任何力气。
这一刻,凤灼华只觉前所未有的绝望,眼睁睁看着那刺客,举着锋利的匕首就要朝着老夫人的后颈刺去:“不……”
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寒光一闪而过,利剑带着喷涌而出的鲜血,从那女刺客的后心刺出。
刺客眼眸中带起震惊,张嘴要说什么,但只觉得喉间涌出一股腥甜,瞬间没了声息。
那软绵绵倒下是尸体,被人抬脚毫不留情远远的踹出去。
只是那让刺客一剑毙命的男人,他根本就不及多看凤灼华一眼,而是浑身颤抖的跑向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春山。
凤灼华顺着眼角余光看去,看了凤初九抱起春山的这一瞬间,他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眼里头猩红的杀意,在这也淡了不少。
凤灼华心里头霎时间一松,春山应该是性命无碍。
她收回眸光,看向依旧把她紧紧护在怀中的外祖母,老人家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略显凌乱,因怕压着她,老人只得一手把她护在怀里,一手撑在地上。
平日保养得宜的手心,被地上四散的瓷片划得鲜血淋漓,但她似乎不觉得痛,苍老的目光警惕看向四周,随时准备奋力一搏。
这场刺杀不过是发生在刹那间,外头的厮杀声渐渐弱了下去,场间反应过来的丫鬟婆子,赶紧第一时间把虞家老夫人给扶了起来。
等如笑踉跄跑到凤灼华身前时,她将将才喘出的一口气,顷刻间卡在喉咙深处。
如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牙齿几乎是上下打颤道:“血……”
下一刻,她如疯了般朝着凉棚外头嘶吼:“御医!御医呢!快……宣御医……!”
虞老夫人顺着如笑的眸光看去,她若不是被身后婆子扶着身子,此刻她又差点软倒下去,虞老夫人她根本就顾不得自己浑身狼狈,压下所有的惊惧,声音沉稳有条不紊:“快!把殿下抬到软榻上,去吧御医给请过来……再去各府问问,哪位贵人身边带的嬷嬷是擅长药理或者会接生的,通通给我找来!”
“是。”众人得了命令赶紧匆忙出去。
如笑白着脸和几个力气大的丫鬟婆子,抬了凤灼华到后头的软榻上安置。
只见随着她们的动作,凤灼华裙摆处的鲜血转瞬间又浸湿了一层。
一路血迹,愈发的触目惊心。
如笑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道:“殿下……”
凤灼华随已然痛到面色苍白,浑身失了力气,她已经扯了扯嘴角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只要等孩子出来便好了。”
这处虽然是皇家猎场,但深处山林,场间除了临时搭建的凉棚外,也只有后头安排给各府夫人歇脚的院落。
但那通往院落的山路却是蜿蜒曲折,凤灼华如今的情况根本经不住半分折腾。
虞老夫人当机立断,直接吩咐了贴身妈妈把凉棚里头不相干的人通通赶出去,直接让人拿了围布,严严实实在凉棚外又搭了数层,再吩咐了外头的婢女准备火盆子、热水、剪刀等一应用具。
又命人去歇脚的院落里抬了屏风,直接把小小的凉棚分作里外两间。
老夫人接过贴身妈妈端来的热茶,另一只握着佛珠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来不及了,如今只能最坏打算!若是挪动,万分是挪不得的。”
老夫人又一叹:“这刺杀来得突然,也不知道那时灼儿听清外头说驸马失踪的消息没。”
那妈妈赶紧出声安慰:“那时候我们这儿毕竟乱着,凉棚里的人也都是后来才知晓的,老夫人就放心,驸马一定会平安无事,殿下也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这时候太医和稳婆忙得脚不沾地,屏风里头却是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儿声响。
哪怕四周都加强了守卫,但依旧挡不住外头细细碎碎的声音传进来。
今日春猎各府贵妇都在,出事的又是汴京城中最招人眼红的平阳公主。
那些个嫉妒她的人,自然是忍不住暗地里奚落,就等着这一尸两命的事儿。
其中最开心的恐怕莫过于已经早早歇下,又被这消息给惊喜而起的老夫人崔氏。
崔氏根本就没想过凤灼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嫡亲的曾孙辈,而是眼里闪过喜意,急急忙忙叫了丫鬟婆子伺候她穿衣出门。
山路不好走,哪怕用小轿抬着,她也定要去的。
……
有人心思歹毒,但猎场里关心凤灼华的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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