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京城,二人自然而然成了极好的手帕交。
加上萧玉婵性子,更是与凤灼华一般无二,无论是骑马射箭,还是那直率的性子,二人如今倒是亲得如一家子姐妹。
萧玉婵淡定吞下最后一口羊乳羹,把盏子往桌上一放,随意的理了理衣袖,声音讥讽道:“不过是那几个家中有嫡女的跳的最欢,不就是也不知是从哪里听了风声说我是被大梁遗弃的公主。”
“哼!”萧玉婵一声冷笑:“他们若是敢把女儿打包了送到宫中,我赶明儿,就拿了锦被一卷,把那些个嫡女给送到怡春院去!”
萧玉婵这话一点也不是笑话,凤灼华知道她这位姐妹的脾气定是说到做到的,而后她又看了看外头的时辰,过不久晏昭廷便要回来了。
凤灼华亲昵的抬手点了点萧玉婵的脑袋,笑道:“你要送便送就是,本宫给你膳后。”
当即萧玉婵便笑了:“还是平阳姐姐最疼我。”
萧玉婵这偷偷出宫一趟,也不过是与凤灼华有事相商。
冬日里天气严寒,她也不可能真的在宫外留宿,加上明日便是腊八,宫中也要封笔,她要准备的事儿也是极多。
萧玉婵恋恋不舍告别凤灼华,又悄悄带着宫人回宫去了。
萧玉婵一走,晏昭廷便带着一双儿女从外头走了进来。
“夫君……”凤灼华笑盈盈起身迎了上去,眼里带着熠熠的光,眸色温婉又俏丽。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儿,夫妻二人似乎亲昵惯了,她也不顾忌这,而是轻轻踮起脚尖,碰了碰晏昭廷的唇瓣,而后再微微俯身分别在两个孩子俏生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凤灼华看着两个孩子微微冻红的双颊,有些怨念的斜了晏昭廷一眼,而后又赶紧吩咐丫鬟婆子准备热乎的毛巾,再把小厨房里的饭菜端上来。
“母亲……”兄妹二人年岁渐长,虽然那精致的脸上依旧稚气未脱,但是一言一行看见晏昭廷教导的却是极好。
二人先是恭敬给凤灼华行了礼,而后一边一个牵着凤灼华这手,这才冷不住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
明日腊八,今日晏昭廷无事,便亲自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狩猎去了。
本应该凤灼华陪着一同去的,奈何萧玉婵突然到访,萧玉婵面上笑盈盈的然而眉间夹着忧思,凤灼华不得不留下来陪着。
晏昭廷独自一人带孩子,可想而知没凤灼华在一旁瞧着,那恐怕是山涧树林父子三人,哪哪哪都要去走上一遍才是。
只是林间凶险,凤灼华难免但是,如今看着兄妹二人身上的泥巴点点就可想而知,晏昭廷指不准趁着她不在,把人给带到了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去了。
凤灼华心头一颤,看着自己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曦曦不怕么?”
怕什么?
晏朝曦看着自己自己母亲眼中的神色,她眼中却是闪着光,极为认真的摇了摇头:“只要父亲与兄长在,女儿定是不怕的。”
“父亲说了,姑娘家并不一定要拘与女红乐理,天地且大,女儿只要自由自在便是。”
是啊。
天地且大。
他们眼中的父亲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兄妹二人只要谈论道自己的父亲,眼中是骄傲更是崇拜。
就像年少是,宫中嬷嬷教她礼仪,她当时一边哭一边学,母后是怎么说的。
母后说,礼仪学识是为天家皇女的基础,而一颗自由且热忱的心,却是生存的骨架。
父皇温和,却也时时把她抱在肩上,告诉她书中所见所闻,告诉她自己年少时光在边陲肆无忌惮的日子。
天苍辽阔,她与晏昭廷的孩子自然不会平庸。
想起父皇母后,凤灼华眨了眨水润的眼睛,七年了。
时间过得极快,距离那年凶险的春猎,转眼七年而过。
而他们的孩子孩子,晏朝曦、晏钦慕如今已有七岁了。
然而岁月偏颇,凤灼华看着镜中的自己,风化依旧岁月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愈发明媚动人。
凤灼华转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眼里带着星辉:“夫君,不如陪着妾身带上孩子。我们去走走我父皇曾经走过的路,我大皇兄看过的茫茫草原,我小姨母生下楣楣姐的那片山野林间……”
凤灼华声音微顿,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勇气:“去那天险的冰崖下看看,看看曾经我错过是雪莲花,是否开得比雪山顶上的更为好看。”
晏昭廷眼中带着沉沉的爱,看着凤灼华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好。”
二十余日后。
新年第一天。
一辆并不起眼但内有乾坤的马车,悄悄的从朱雀大街北门驶了出去。
他们这一行人,一家四口,除了暗中保护的暗卫之外,就连花嬷嬷凤灼华都把她留在了府中养老。
春节的爆竹声,四处热闹的街景,火红喜庆。
其中一个并不起眼的茶楼里,坐着一对头戴幂篱的男女,女人看着远去的马车长长一叹:“陛下难道不拦着,如今大皇子远在边陲,平阳姐姐又这般悄然出游,陛下恐怕日后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男人端着茶盏子的手一顿,却是悄悄掀了幂篱,一瞬不瞬的瞧着近在咫尺的姑娘:“山川河流,四季景致才是阿姐的天地,若不是因为我,她本该如此潇洒一生,皇后若是羡慕,便多生自己孩子,我们早早让位,朕带你一同!”
被戳穿了羡慕心思的萧玉婵眨了眨眼睛,眼底深藏幸福。
老天爷待她真是公平,翻山越水,她找到了她的一番天地。
……
汴京城外,马车里头,凤灼华端着一盏子刚泡好的春茶,笑盈盈的递给晏昭廷。
gu903();“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