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关于两人的流言蜚语,路星赐多少也听说过。可他有自己的判断,他不认为青年会为了自身利益爬上别人的床。所以,流言在他这儿,始终是流言。
喻怀宁想起那日在灵翡市场的停车场内,男人充满戾气的特殊占有欲,连忙探出身子,是啊,我还在大四实习,正好有机会跟在时总身边学习管理经验。
他装作正经回答,消弭了这份无形之中的尴尬和对峙,路少,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时总已经答应送我回去了。
路星赐听清青年的婉拒,收回视线,温声告辞,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话落,两人的身后就亮起一道强烈的车前灯光,老板,喻小少爷,上车吧。
时铮暂且收敛起情绪,默不作声地转身上了车。喻怀宁紧跟着上车,笑眯眯地发话道,郑大哥,开去我家吧。
郑容闻言,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他见时铮默不作声,便应着青年的嘱咐驱车前往。
车缓缓行驶在黑夜的道路上。
时总送给老爷子的古茶叶是挺珍贵的。喻怀宁见时铮没有说话的打算,主动提及话题。他打量着男人的神色,了然发问,可那块玉佩才是精心准备的大礼吧?
时铮摘下眼镜,淡声开口,你想问什么?
贺夫人,还有死去的大爷爷、和他们的儿子。喻怀宁开门见山地提问。
原主从小就脱离了喻家本家,根本没有过和他们相关的记忆。再加上原书里没详细地解释过上上代的恩怨,所以无论他怎么利用系统搜寻,都找不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要想知道这些往事,他唯一仅有的突破口,是和贺老夫人有牵连的时铮。
不该问的别问。时铮看了他一眼,语气中透出些许冷意。
喻怀宁丝毫没被这丝冷意冻着,反倒眼巴巴凑近他,可我真的很好奇。
前排开车的郑容听见青年故作乖巧的语气,差点一脚踩下刹车,心底止不住地感叹
在A国的时候,但凡老板发出一丁点冷意,手底下的人就会怕得大气不敢出。而现在,这喻小少爷可真是厉害!居然还敢当着老板的面卖弄乖巧、刨根问底?不过这一次,他就等着撞南墙吧!
他刚想到这点,结果就听见时铮破天荒地回答道,贺姨的丈夫,是喻老爷子的孪生兄长。
郑容愣了一瞬,简直都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可青年随即而来的追问,清晰地证明了这一番对话正在发生。
孪生兄长?
时铮看了他一眼,淡淡回答,是。贺姨的体质不好,几次怀孕都保不住孩子
等到三十五岁时,贺铭才艰难又幸运地生下了一个男孩。算起辈分来,是原主的堂伯。
喻怀宁想了想那个情况,感慨道,他们夫妻两人肯定很疼爱那个孩子。
大概是很疼爱吧,可那个孩子时铮眉梢微蹙,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和喻伯父一起死了。
一起、一起死的?喻怀宁睁大眼睛,震惊不已。
时铮的语气复杂难辨,只简略说道,听说是死于海难,他们一家人乘坐游轮出海,结果那个孩子站在甲板边缘,被巨浪掀翻,大伯没拉住他也跟着跌进海里。
一下子失去两位至亲!
有多少女人可以承受得住这巨大的伤痛?贺铭肝肠寸断,几次寻死都被拦了下来。
喻怀宁深呼吸了一口气,人的尸/体呢?有找到吗?
大海捞针,怎么找?时铮反问。他侧眼看向车窗外,语气不由自主地低了一分,贺姨一直不相信他们死了,所以抱着执念活了这么多年。她之所以资助我,就是因为我的眉眼像极了那个她失踪了的儿子。
喻家本家历史悠久,据说历代家主都会拥有那枚玉佩。时铮一口气将话说完,贺姨决定放下往事,所以才让我将玉佩交还给现任家主。
喻怀宁陷入巨大的信息量中,一时没有接话。
时铮重新戴上自己的金丝眼镜,反问,现在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喻小少爷。
既然是这样,那原书里的时铮又为什么和喻家扯上莫名其妙的敌对仇恨?喻怀宁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再追问下去,恐怕男人就该对他起疑心了。
反正南川还没回归喻家,离原书中最后的敌对情节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日方长,他不用急在这一时。
思及此处,喻怀宁暂时收起了自己的疑惑。还没等他开口,汽车就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喻怀宁朝窗外望了一眼,含笑挑眉道,时总,你的回答是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接下来,是不是该满足我的其他需求了?
时铮笑了笑,下了车。
郑容习惯性地跟着自家老板下车,却被抢先一步的青年推回了车中。喻怀宁的手臂支撑在车窗上,看似笑嘻嘻地对郑容说道,郑大哥,你最好开着这辆车走得远远的,最好明天早上也别出现。
郑容懵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青年的意思。他的视线朝后一跃,望着嘴角藏笑的男人,可我是时总的保镖,要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这里是华国,哪里来的不安全?再说了我的床上有什么不安全的?喻怀宁冲他挑了挑眉头,故意揶揄老实人,还是说,郑大哥你想守在我的房间门口听动静。
不、不是!我这就走!郑容顿时涨了个大红脸,快速踩着油门离开。
喻怀宁看着一溜烟跑走的车尾气,忍不住笑出声,郑大哥可真有意思。
他性子老实,你别去招惹他。
喻怀宁轻笑声转身,冲着男人偏了偏头,我不招惹他,我招惹你总行了吧?时总?
时铮眸色微亮,率先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半小时后,洗漱完毕的喻怀宁走回房间。时铮穿着崭新的浴袍,目光专注地盯着桌面上的文件。他将男人高挑的身材扫视了一遍,走近说明,这是我和路氏签订的合作协议书。
是吗?才几日不见时铮眸潭中晃过一缕不悦,他捏住青年的下巴,逼他抬头和自己对视,小少爷和路少的关系发展得不错?
刚刚在停车场的那句怀宁,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合作的话,用得着喊得如此亲昵?
这段时间光顾着惦记时总,哪有功夫和别人发展?喻怀宁偏过头,神色恣意地挣脱男人的束缚。他趁着四下无人,伸出指尖反过来勾弄了两下男人的下巴,我对时总可想念得紧。
青年的坦白极大地取悦了时铮,他的眸色松动,可口头上还是警告了一句,你应该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
喻怀宁轻笑着撤回手,通透而肆意,放心,我没兴趣同一时间和那么多人乱来,既然认定了最好的,就要把最好的吃进嘴里再说。
他又睨了时铮一眼,话中沾染了明晃晃的威胁,时总既然要求了我,自己应该做得到吧?要是你背着我不干不净的,趁早滚蛋。
时铮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了青年的说法。
两人目前的关系,彼此心中都和明镜似的只是基于本能欲/望的约/炮。
无非就是彼此看对眼了,滚抱在一块儿发泄。等有朝一日,双方对彼此的兴趣淡了,挥挥手,就可以大路两头各朝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