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妈妈说过,教养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宋茹玉又绞尽脑汁地咒骂几句后,旁边佣人看不下去,小声提醒:“茹玉,秦楼少爷今天也在家。你这么大声音他会听到的。”
“小乞——”话声戛然而止。
前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小姑娘这一刻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崽。呆了两秒,她僵着脖子扭过头,下意识的一哆嗦让她脸上写满茫然和恐惧。
“秦……秦楼表哥怎……怎么回来了……”
“教不了,这个学生我教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突然冒出来的暴躁声音打断客厅里的交谈,几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客厅一侧的盘旋楼梯。
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愤怒下楼。
佣人连忙迎上去,“简老师,您怎么下来了?”
“我?你问我不如去问你们家那位大少爷!”
“简老师您先别生气,秦楼少爷他不是——”
“嗞啦——”
尖锐的电子杂音突然撞上耳膜。
宋茹玉和宋帅哇的一声捂住耳朵,一楼各处的佣人们也纷纷惊慌地四处扫视。
宋书转头。进来前,她在客厅角落里见过一个扩音器。
下一秒,少年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响在一楼,混着讥诮恶意的笑:
“两分钟都推导不出泰勒公式的废物学生,我可不收。”
“…………”
噪音消止。
客厅里噤若寒蝉。
宋书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位老师的脸从白色气成了红色,又从红色气回了白色。
死寂几十秒后,老教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11岁就能推导高等数学公式定理的天才我可教不起,秦家请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的?”
“不是不是,简老师您先留步——简老师!”
老人已经铁青着脸甩手离去。
“这都第多少个了?”
“不知道,那么多,谁数得清?”
“难怪秦老先生要让秦楼少爷去学校呢。我看这样下去,秦家都快成了心理治疗和家教行当的禁区了。”
“这少爷就该一个人待城区那宅子里,省得祸害别人。”
“那可难了。白小姐她女儿听说也要搬过去。”
“啊——?”
客厅周遭几声低低的议论后,宋书感觉几束或同情或复杂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里面还有对面宋茹玉的:恐惧是情绪基调,惊讶是前缀,然后在厌恶的催化下转成幸灾乐祸。
“你要搬去和秦楼表哥一起住?”
“……”
宋书仍旧没有反应。
宋茹玉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走到女孩儿面前,她伸手抓起那件漂亮得让她嫉妒的公主裙的圆领——
“你就跟你妈妈一样讨厌!所以才会被爸爸甩开!”
宋书被拎了起来。
宋茹玉比她高一些,手抓得很用力,让宋书呼吸有点困难。
但她眼底起的波澜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宋茹玉的话。
妈妈……
“茹玉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把书书松开!”
佣人们见势不好,这才慌忙往这跑。
“她就是个哑巴,我就算掐死她她也根本不会哭不会喊。”
宋茹玉气得太厉害,快进变声期的声音很尖。
她转回来,恨恨地瞪着仍然没有表情的宋书,嘴里吐出最恶毒的诅咒:
“你能搬去秦楼表哥那里太好了,我一天都不用再看见你了,因为你一定会死在他手里的!”
离得最近的佣人已经冲过来,伸手要救下女孩儿。
所有人都以为她依旧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