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瞬间回归。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所有的悸动和冲动都熄灭了。
她猛地推开程宗遖,表情愤怒,第一反应就是想问他为什么摘掉耳钉?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资格和立场问这种问题?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钻石耳钉是他送的,当时她给他戴上去之后,还说过不准他摘下来。
现在他摘下来了。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毕竟她说过,在约定期间如果对方遇到了更喜欢的人,那么这个约定就算作废。
他摘掉了耳钉,是不是意味着他身边有了其他人?
正如吴琪所说,他这样的男人,多得是人惦记,他身边从不缺女人。就好比刚才那两个女人。
那为什么又要来对她说一些给她希望的话呢?还说想见她。
她差一点又被他骗了。
她知道自己没理由生气和吃醋,可她就是很生气,但没立场发泄,只能拿约定说事:“我再说一遍,麻烦你遵守约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伸进裤兜的手一顿,听到她这句话,终是没拿出来。
她说完就往外走,程宗遖抓住了她的胳膊:“不想见我,包括一年后的今天?”
第77章许愿
程宗遖压下眸内翻滚的情绪,神色晦暗,他换了一种方式,问道:“那天,你会出现吗?”
虞粒回过头,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嘲讽意味很浓:“没出现的人,不一定是我。”
“别来烦我了。”
她有个毛病,生气或伤心的时候就会口不择言,嘴里的话会变成刀子,怎么伤人怎么来。
试问,向来骄傲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如此恶劣又轻蔑的言语。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松开了她的胳膊。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露出丝毫怒意,只是低着嗓音:“别生气,我不烦你就是了。”
语调淡淡的,还是像曾经那样,温柔又耐心地轻哄着她。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情绪。
虞粒真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对她永远都这么温柔和纵容,可她好像也从来都看不透他。
一边说想她,一边又摘掉他们的情侣耳钉,或许他早就另寻新欢,那现在又是在干嘛?和她偶遇后,心血来潮逗她玩吗?
她狠狠蹙着眉,没有再回应他,径直离开了洗手间。
回到席间,虞粒将他切的那盘牛排搁得远远的,她拿起刀叉,发泄般切着,脸色难看至极。程宗遖也是一样,全程阴着脸,冷冽的低气压好似笼罩着整个餐厅,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刺骨。
他们那边的气氛原本很活跃,程宗遖回来之后,各个都安静了下来。
刚开始虞粒前脚去了洗手间,程宗遖后脚就跟了上去,吴琪还一个劲儿暗爽,跟陈妍宁打赌,两人肯定天雷勾地火,没准儿下一站就是去对面酒店开房,谁知道是这样的剧情走向啊。
所有人都各怀鬼胎,这顿饭吃得百般不是滋味。
他们匆匆结束饭局,红酒开了只喝了三分之一,虞粒打包带走了。结账的时候显示已经付过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付的,她实在没力气去跟程宗遖掰扯了,他这么有钱,他既然喜欢花钱那就让他花吧。
离开时没有往程宗遖那边看一眼。
她穿上外套下了楼。
一行人走到路边打车,站了一会儿,天空中突然飘下了雪花,落在了脚边。
虞粒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在南方下雪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她抬起头,小小的白色颗粒落在了她的脸颊和眼睫上,一点点凉意渗透进皮肤,她这才有了些实感。
真的下雪了啊。
她还真是幸运,来南城的第一个冬天,就迎来了难得的初雪。
可是……她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反而这心里无比的酸涩。像小时候吃的那颗最酸的山楂。
站在路口,看到正在倒计时的红灯,那股酸涩好似瞬间找到了源头。
一时恍惚,好似马路的对面,会像上次初雪那样出现他的身影。
他会在倒计时的最后几秒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在我这儿,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
折磨她的,从来都不是离开他的事实,而是过去那些回忆,就犹如钝刀子杀人,死不了,但更痛苦。
面前停下一辆出租车,虞粒逃似的上了车。
她想,她再也不会喜欢下雪天了。
出租车行驶,雪还在下。她靠着车窗发呆,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拿出来看,是学姐发来的。
【下雪了】
虞粒回:【是啊,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