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现在开始。

接着开始分发军训物品,关于目的地军训内容之类一律都没透露。

新生们乱作一团,都是刚成年的幼虫,又过分依赖智能机器,能顺利打包的不过十之二三,薛鸣用最快的速度将分下来的物品打包背上,正好大部队开拔,他长腿一迈快速跟上。

后面的新兵蛋子就没这么悠闲了,时不时听到稀里哗啦的物品掉落声,队伍的行进速度非常快,压根不给他们捡拾的时间,一路走一路掉,许多新生连口粮都掉没了。

诺厄就是其中的倒霉鬼之一。

入学前一天晚上他才和雄父说了被军校录取的事,果不其然招来一顿胖揍,还锁掉了家里的治疗舱,就是算准他不敢顶着这副尊荣去学校。

偏偏他那怕疼怕打的小儿子在这事上格外坚决,硬是一瘸一拐去了学校,从小骄养大的孩子自理能力相当于零,等到训练目的地的时候他的物品已经掉了一大半。

薛鸣的包裹打得很牢,接到教官就地扎营的通知后他就开始有条不紊扎帐篷,看得那些新生一个个羡慕极了。

更拉仇恨的是,他去周围山林转了一圈回来,竟然拎回一只野鸡,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气飘了有十里远。

咕咚一声,不知是谁响亮地咽了口口水,距离他最近的几名新生不约而同围拢过来。

薛鸣不动如山,自烤他的鸡。

这时不远处突然站起来一只虫,扒开围拢的新生就往薛鸣身边凑,自来熟就去拿他的烤鸡:小美雌烹饪技术真不错,先给我尝尝。

熟悉的调调,薛鸣眼皮也不抬,用树枝打开他的手。

不给。

第16章

啪一声脆响,早就密切关注这边的新生统统瞪大了眼睛。

在最初的吃痛过后,名叫莱昂纳的雄虫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他:你居然敢打我?

一只珍贵的、走到哪都被捧在掌心的雄虫?

疯了吧!

薛鸣抬手在他面前扇了扇,眉头微皱:走开点,你带来的苍蝇熏到我的烤鸡了。

哪里是我带来的,明明这破地方本来就有!莱昂纳气得脸红脖子粗,这是军校特地圈出来给新生的训练基地,茂盛的原始雨林连绵数十里,爬虫飞蚁当然少不了。

薛鸣撒在他身上的香虫粉起作用了。

起初只有两三只,被积极表现的雌虫们赶跑了,还一致附和班级里这只唯一的雄虫,叫薛鸣让着点。

薛鸣面无表情,只给架子上的烤鸡翻面,很快那些雌虫觉得无趣就散了,反而簇拥着莱昂纳回了原地,各自送上自己最好的食物。

薛鸣饱饱吃完整只烤鸡,将火堆掩埋,架子收起,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下午六点半,便想趁这个空挡先给左越回个通讯。

他算是看清了,军校的训练一点也不按套路来,指不定下一秒就没收他们的终端把他们扔到雨林深处自生自灭一个月。

已经熟悉的声音很快响起,带着几分揶揄:就知道今天你会报个信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薛鸣心里踏实不少,他几步转到帐篷后面,避开同学后才开口:原来你已经提前得到消息了。

通讯那头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嗓音清润柔和,听得薛鸣心里痒酥酥的。

左越从来没这么笑过。

就是可惜这身衣服要报废了。薛鸣说,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嗔怒。

左越都提前知道有拉练了居然还怂恿他穿这件新衣服,可见是在故意捉弄他。

后者收了笑声,但通过语气还能辨别唇角应该是扬起的:不会报废,你再仔细看看。

薛鸣扯了扯上衣袖子,突然奇怪地嗯一声。

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可以抵挡一些简单的物理伤害,同款不同件。左越解释。

新生拉练的内容他一早就知道了,雨林的条件不算恶劣,大型猛兽已经被军部清理干净,但蛇虫鼠蚁简直无孔不入,他才准备了这件衣服哄薛鸣穿上,果然没被发现异常。

他的雌夫很好哄。

薛鸣心情上扬,珍惜地摩挲着袖口叮嘱他按时吃饭,红殷果汁记得每天早上喝完再出门等等,左越一一答应,非常耐心。

挂了。说完薛鸣都觉得话多,再次恢复简短模式。

嗯,等你回来。左越轻声答应。

挂了通讯没一会,教官果然将他们的终端收了上去,并每只虫发了一张地图,大意是从明天开始会随机将他们投入雨林深处生活一个月,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武器和物资需要他们自己获取,新生间可相互组队竞争,但禁止互相残杀,正常虫员损耗除外。

也就是说,进入雨林会有生命危险,再黑暗一点,只要做得够隐蔽,学校是默许杀人越货行为存在的。

规则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

今天晚上将是他们在未来一个月过得最舒服的夜晚。

薛鸣将随身匕首绑在小腿上,扎紧了布带,目光坚毅。

第二天一早,饿着肚子浑身挂满露水的新生们就被分别投放至雨林各个角落,临走前给发了个临时呼救器,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可以向守在雨林外的大部队呼救,但同时也将失去继续入学的资格。

薛鸣被投放的地点在一条河流旁,身后是笔挺耸立的岩石,河流对岸是大片冠盖如云的参天大树,时不时有一些动物跑过来喝水,被河流里隐藏的掠食动物一口咬住脖子拖下水,清澈的水面霎时泛起血红的浪花。

薛鸣果断远离河边,贴着岩石往河流下游走。

他穿越前就以打猎为生,擅长在森林中通过各种地貌环境辨别方向,找寻物资对他来说并不难。

根据地图的标注点,他很快就找到一个物资藏匿点,居然是一桶汽油。

薛鸣有些惊喜。

在野外,火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太多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他找到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在检查完没有潜在危险后他就决定今晚住在这里,明天再继续。

学校并没有明说这次考核按照什么排名,所以薛鸣推测是综合打分,既然这样就应该发挥自己的特长,从囤物资开始。

与他相比,其余新生就没这么好过了。

有些自理能力差的,几乎空手空脚就被扔了进来,被遮天蔽日的树冠一罩,东南西北都难以分清,更遑论找东西了。

诺厄拖着腿跋涉过一片泥地,裸露的小腿上霎时就黏上三四只吸血蛭,起初他不认识这玩意儿,伸手去扯,结果拉断了都没能弄下来,后来还是想起背包里还剩半瓶引火的酒精,倒上去才让那恶心的东西松了吸盘,翻滚扭曲着落地。

鲜血流了满腿,看着挺能唬人。

要是往常他早就开始咋呼了,但这次诺厄只抹了一把腿上的血,乖觉地扎紧了裤口袖口。

他不明白薛鸣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又一直没找到机会向他问问,就算不答应他们还不能继续做朋友了吗?

薛鸣打了个哈欠,靠在生满绿色苔藓的石壁上仰望星空。

星辰与星辰之间有什么呢?

刚穿来那会,他找过这个世界的无数科普片观看,知道星空并没有在地上仰望的那么美丽,宇宙是黑暗的、死寂无声的,星球与星球间隔得很远,旅行起来很费时间。

左越希望他在星辰的旅行间找到意义,可他并不喜欢旅行,如果不是为了挣津贴,他更愿意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和喜欢的人过平淡如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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