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飞行器升空,往元帅府方向而去。

家的位置没变,只是外围换了个牌子,里面的家具装饰和八年前一模一样,都是薛鸣一点一点置办下来的。

螣蛇甩着尾巴迎接,在看到又只有左越一个人回来时立刻缩了回去,委屈巴巴地喷了口气。

它好想薛鸣啊。

用尾巴尖顶起那串早起褪了色的、薛鸣送他的珠串,螣蛇慢悠悠地爬回自己窝里,用屁股对着左越,睹物思人去了。

客厅的落地窗开启又阖上,进入熟悉的环境,左越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他停住脚步,突然抬起手背遮住眼睛。

自动感应灯光亮起,光华流转倾泻至他白皙的脸颊上,无声照见两道水迹。

无声。

客厅里静了很久很久,直到白丝按捺不住从他领口探出一根丝线,好奇地挠了挠他朝外的手心。

一声带着鼻音的轻笑传来,左越抓住那根调皮的丝线,挪开了手掌,神色已经如常。

如果忽略眼尾飞着的那抹红的话。

他解开扣子,白丝顺着爬到了沙发上,丝线像触角似的这里探探,那里摸摸,似乎对新环境很感兴趣。

它像个幼崽。小O在他精神海里说道。

刚才还害怕得缩在左越胸口瑟瑟发抖,下一秒却将之抛在了脑后,开开心心探索新环境去了。

母体不需要拥有智商。左越只回了它这么一句,目光始终追随着满屋子探险的白丝。

唔。小O哽了一下:很抱歉我也无法安慰到您。

左越摆手,语气还像八年前那般:我要去地下室看看万伦,你要一起吗?

白丝正团在泡脚桶里玩得不亦乐乎。

那我出去了,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吗?左越单膝跪在泡脚桶旁边,目光看着团成一小团的白丝。

后者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左越却不放过它,抬起手指蹭了蹭柔软的丝线,再次问道:要不要等我?

白丝被他蹭得抖了个激灵,从泡脚桶底部扬起一根丝线,对着左越狂点头,那模样莫名有几分可爱。

变身后倒是暴露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一面。

左越摸了摸它,抬步朝地下室走去。

雌主现在的行为不可信,要不要开启防护警戒?甫一出客厅,小O便提议道,毕竟白丝状态的薛鸣太灵活,随便找个孔道都能钻出去,到时找都找不到。

左越顿了顿:开启监控系统就好,他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别打扰他。

是,雄主。

地下室回廊内,曾经关押过初代意识体的房间正传来奇怪地声响,像什么长而重的东西拖行地面,留下湿润冰黏的水迹。

万伦被锁在墙边,眼睛恐惧地盯着从他身体里生长出的巨大触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那触手已经长到他的腰围那么粗,万伦手肘以下已经彻底消失,变成了连接它的根部,此时正贴着地面缓慢扭动爬行,却不敢接触橙红色的墙壁及安全门。

虹膜与密码双重验证后,安全门被打开,爬行在地上的触手宛若察觉到什么猛地从地上弹起,只奔左越面门而来。

下一秒就被左越的精神丝斩成几段掉落在地。

没用的,没用的万伦不住呢喃,自他从冷藏室苏醒到被转移至地下室不超过五个小时,触手就长成这么大,挖掉感染处的血肉已经不管用了,很快他全身都会成为这只触手的温床,被彻底同化。

果然话音刚落,触手的根部就鼓动着再次长出新的一截,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大,与此同时万伦的手臂已经被侵蚀到了肩部。

左越踩住还在地上扭动的触手,突然靴尖一踢,那截被切断的触手滚至墙角,贴上了用能源矿石打造的墙面。

刺啦声接连响起,那截触手仿佛被强力胶水黏住抽搐不已,不到两分钟就化成了一滩腥臭的腐水。

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无论变异成什么样,核心能源矿石都是这种东西的天敌。

用能源针试试吧。他打开安装在墙上的保险箱,从里面抽出一只橙红色的针剂,里面是萃取过后的浓缩能源液,他走到万伦面前,挥舞着拼命寻找养料的触手停顿一下,竟然默默绕开了左越。

后者拍了拍万伦的脸。

还清醒吗?我需要给你注入一种针剂,过程会很痛苦,但结果或许不会令你满意,你愿意吗?

万伦褐色的眼珠在眼眶里机械地转了半轮,眼底一片木然。

如果彻底变异,请立刻杀死我。他缓慢而艰难地开口,嗓音嘶哑,嘴唇干裂。

我会的。左越颔首,将针剂推入他的静脉。

万伦坐着的上半身骤然一绷,浑身肌肉暴突,衬衫撕裂,裸/露在外的皮肤痉挛紧缩,隐约可见米粒大小的黑点在里面钻动,将皮肤顶出细密的突/起。

他面部肌肉宛如失控般颤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隐约是杀了我三个字。

左越神色不变,平稳地拔出针管,将头往墙上砰砰直撞的万伦捆住,随即站起身,静待结果。

万伦全身汗如雨下,能源液通过血液迅速流淌至他的四肢百骸,与侵入其中的物质展开厮杀,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每一根神经被拉扯绞缠,仿佛下一秒整个身体都要被撕裂。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万伦的挣扎越来越小,头缓缓垂下,汗水积了一地。

咔哒极细小的一声,活跃的触手连同他整只手臂掉落在地,扭动几下便僵直着不动了。

左越伸手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小O,给他做全身检查,确认无携带源后秘密转军部医院调养,别泄露任何消息。左越无声松了口气,踩过一地汗液血液与腐臭的组织液往外走。

既然万伦能成功,那么薛鸣也一定没问题。

阴霾多日的心情终于晴朗了些,八年来左越从未觉得这么轻松过,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许多。

返回地面一层,左越回到客厅,白丝已经不在泡脚桶了。

阿鸣?他低声呼唤,将客厅寻找了个遍都没看到它的身影,他甚至连螣蛇的窝都找过了。

那个,我想有必要提醒您一下

正在处理善后事宜的小O抽空回答:雌主溜进了卧室,发现了一些,嗯,好玩的玩具。

它吞吞吐吐,语气包含的内容丰富得仿佛不只是一个系统。

左越额角青筋跳了跳,隐隐想到了什么。

他大步推开卧室门,在衣橱下方的柜子里找到了玩得不亦乐乎的白丝。

那是他和薛鸣存放一些促进夫夫感情小玩具的地方。

拉开柜子的那一刻,白丝正拨弄着一个铃铛,发出叮铃叮铃地清脆响声,另几根则卷着一颗蛋状物好奇地摇来晃去,被突然出现的左越一吓不知触动了什么开关,嗡嗡声顿时在室内响起。

白丝被震得发麻,卷住它的丝线一松,那东西就这样滚落在左越脚边。

世界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乖,打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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