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才走到半路,身后突然传来小丫鬟喜悦的声音:“老太君老太君,三太太要生了!”
徐老太君看向阿渔。
阿渔喜笑颜开,道:“我扶您过去看看?”
徐老太君笑归笑,却道:“不必,回去等消息就成。”
女人生孩子,她在自家见的就够多了,孙媳妇生自然有儿媳妇照顾紧张,至于她,只有身边这个小儿媳妇生孩子才值得她亲自去坐镇。
三太太这胎生的非常顺利,从发作到生完只用了三个多时辰,傍晚阿渔正与徐潜用饭,西院派人递来消息,说三太太顺利生了个胖小子,母子平安。
阿渔很替孙氏高兴,让西院的丫鬟转告孙氏明早她再过去探望,回头朝徐潜打趣道:“娘一直盼着曾孙女呢,这下又得再盼小半年了。”小半年后,四太太李氏也要生了。
徐潜对侄子屋里添丁无甚兴趣,随口道:“姑娘家懂事,招人喜欢。”
他从来都少表情,阿渔看不出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敷衍人的。
夜里,阿渔侧脸贴在他肩膀,断断续续地问他:“五爷,你,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徐潜动作微顿,手指抚过她凌乱的长发,好笑问:“想要孩子了?”
阿渔嗯了声,抬起头看他:“你不想吗?”
成了亲做了夫妻,接下来生儿育女不是理所当然?
徐潜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他低下去,在她耳边道:“我疼你还没疼够,孩子过两年再说。”
低哑的声音化成热浪一直窜到了阿渔心底。
阿渔身心俱软。
事后,阿渔才发觉自己好像上了当,小声哼道:“你说的好听,什么疼我,其实就是贪那个吧。”
成亲这几个月,除了年假期间,徐潜每个月只有三日休息,有的时候要出去应酬,有的时候他自己给自己找活干,出去练兵或埋在书房忧心国事,他所谓的疼,其实就是晚上的热情罢了。
阿渔喜欢归喜欢,但她得提醒徐潜别只会嘴上说说。
徐潜没有敷衍小妻子之意,在他心里,小妻子这么娇气这么可爱,除了晚上,徐潜确实一直把她当小辈看的,舍不得她替他夹菜添茶,舍不得她大冬天的早上起床伺候他更衣。他希望阿渔过得舒服,不必为了什么妻德辛苦贤惠。
然而,他确实也没有特别疼过她什么。
该怎么疼一个小辈?
徐潜想到了已经出嫁的侄女徐瑛,侄女小时候特别缠人,总是央求兄长带她出门逛铺子逛庙会等等。
“下次休沐,我陪你去挑两样首饰。”徐潜突然开窍道。
阿渔心里甜甜的,却故意可怜巴巴地曲解道:“只能挑两样吗?”
徐潜:……
“只要你喜欢,多少样都可以,随你挑。”他正色地许诺道。
阿渔笑了,用力抱了他一下。
这样倒真的像个孩子了,徐潜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气氛格外温馨,阿渔想了想,戳着他下巴道:“那个,你说你不着急要孩子的,万一这两年我一直都没怀上,你可不能因此嫌弃我,去纳妾……”
“不会。”没等小妻子说完,徐潜便攥住了她的手,无比郑重道:“便是你一直不生,我也不会纳妾。”
阿渔嘟嘴:“通房也不行,外室更不行。”
徐潜握紧她手:“就你一个,不会有别人。”
甜言蜜语,大概每个男人都会说,且无师自通,换成别人,阿渔不会轻易相信,但眼前的男人是徐潜,是曾经为了她直到三十岁都没有通房的傻五爷,阿渔便信了。
十指紧扣,阿渔柔若水草,主动缠上了他。
——
今日早上,西院三房这边格外热闹,国公府的女眷都来探望孙氏母子了。
阿渔来的不早不晚,内室里欢声笑语,但在她进来的时候,女眷们下意识地止住了笑声。
没有老太君在场,二夫人立即恢复了本性,安静过后第一个笑小媳妇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五婶心宽着呢,该笑就笑,别胡思乱想。”
说完,二夫人又状似亲昵地走到阿渔身边,宽慰她道:“阿渔你也别着急,你这么年轻,说不定下个月就怀上了,到时候生个小七爷,让她们喊七弟去。”
若没有昨日老太君的柔声细语,没有昨晚与徐潜的耳鬓厮磨,阿渔或许真的会暗自神伤,可现在她的日子如蜜里调油,如徐潜所说,孩子晚来两年又有什么关系?
朝二夫人笑笑,阿渔径直走到床边。
孙氏是西院的人,阿渔与西院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明眼人都听得出二夫人在故意讽刺阿渔婚后无子,孙氏靠在床头,有点担心阿渔。
阿渔笑得自然,站在床边问她:“昨晚休息的可好?”
孙氏有心暖场,便自爆糗事:“五婶快别提了,半夜我睡醒以为孩子还在肚子里呢,一摸肚子是平的,吓得我直叫唤,把母亲都惊动了,一院子人都没睡好。”
三夫人假意嗔道:“傻乎乎的,亏你还有脸说。”
这时乳母抱了刚出生的男娃娃过来,阿渔熟练接过,对上小家伙睡得香喷喷的脸,阿渔笑得特别温柔,并没有一丝羡慕嫉妒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