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也仿佛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一般,哼笑一声,说道:“单单这一张金床,便足以让他百死莫辞,何须其他!”
说的中气十足,理直气壮。
顾玉青眼角就有笑意划过。
待他们从密室造册完毕出来时,赵柄德正坐在方才顾玉青坐过的石凳上纳凉,脸上已经恢复了一片从容,任谁也看不出,他心底已经有巨浪掀过。
萧铎带着赵柄德离开,顾玉青却没有走,等到月上树梢的时候,顾府的五辆运货马车悄悄避开萧铎府兵的视线,进入宅院。
吉祥如意几乎是忙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边擦亮的时候,将那整整一墙的金砖装入马车,用苫布盖好。
刚刚做完这一切,长顺便带了萧铎府上的一批家丁驾车匆匆赶来,按照萧铎的吩咐,将他昨日挑选好的东西一一装入马车,忙乎了一个多时辰才算装满。
长顺打头引路,那些载了珍宝的马车遥遥离开,只是谁也没注意,在他们后面,又有五辆马车跟着相继驶出,临近城门的时候,萧铎府上的马车缓缓进城,尾随的五辆马车则改了方向,直奔丰台而去。
等到顾玉青妥善安置好那批金砖返程回京的时候,就听到陆久政被刑部收押的消息。
传闻,皇上一见到那张纯金打造的金床,便气的扬手摔了茶杯,见都没有见陆久政,就直接将他关到刑部天牢,由萧铎进行下一步具体审查,勒令他务必查出究竟是从何处何人手中贪墨如此巨额银两。
得到消息,顾玉青冷冷一笑,略在府中歇息片刻便换了衣衫直奔萧铎府邸。
除了金砖,另有一件事,她势在必得。
那才是顾玉青非要将陆久政的秘密转告萧铎的最根本原因。
顾玉青去的时候,萧铎正准备去刑部提审陆久政,见到顾玉青又来,萧铎顿时意外,“顾大小姐有事?”
顾玉青直截了当说道:“殿下可是要去刑部提审陆久政?”
萧铎凝眸看了顾玉青一瞬,“怎么,顾大小姐有何指教?”语气颇为不善。
从前,萧铎渴望得到顾玉青的扶持,可经此一事,萧铎对顾玉青已经生出诸多不满,那份心思便消退许多。
萧铎的态度顾玉青浑不在意,浅笑说道:“指教不敢说,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告诉殿下知道,始终心里难安。”含笑的嘴边带了些许狡黠。
萧铎闻言顿时心头一动,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弥漫上来,说不清道不明,可那感觉格外强烈。
萧铎警惕的看着顾玉青,面无表情说道:“何事?”
骄阳下,顾玉青眉眼弯弯,脸上绽出一个笑容,说道:“陆久政的私产,除了你我知道外,还有一人也知道,倘若我一个不高兴就在她耳边嘀咕几句,不知道她会不会就到皇上面前说些什么。”
黑白分明的眼睛含笑看着萧铎,这笑容顿时像是长了刺,刺的萧铎眼睛直疼。
大震之下,萧铎握拳问道:“顾大小姐说的她,是谁?”
“殿下当真以为我傻吗?告诉了殿下她是谁然后由着殿下去灭口么!”收了笑容,顾玉青慢悠悠说道:“我若是不说,这不正好我就又多了一个可以威胁殿下的把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