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父皇是不是特意下召传萧祎入宫商讨楚天锗一事,他都不能坐以待毙。
楚天锗一事,他从头到尾参与,就算父皇特意下召,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进宫询问一趟。
眼见萧铎匆忙离开,顾玉青眼角就绽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萧煜对萧铎的了解,还真是透彻,他竟就知道,这样的话,说的越是模棱两可,萧铎越是心疑不能踏实,越要激怒他,他越无心思辨别真伪。
就算是顾玉青,也并不知萧煜的真正安排是什么,萧煜只是将这些话告诉顾玉青,让他转告萧铎罢了。
什么偶遇萧祎,什么皇上特招,不过是萧煜编造出来的谎话。可这谎话,配合了萧铎心中最为在乎的皇位,牵扯了萧铎视为头号劲敌的萧祎,就成了真话。
凭着这些只言片语,顾玉青隐约能够猜测,萧煜的这一计,该是鹬蚌相争,而他,坐等获利。
可纵是萧铎萧祎被骗入宫,萧煜究竟是对萧祎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一向谨慎的他能开口去替那南越皇子求情,让陛下将其放了呢?
顾玉青参不透,但萧煜说能做到的事,她毫不怀疑,时至今日,萧煜在她心中,早就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放荡皇子了。
萧铎离开,顾玉青并没有急着上马车,而是转身复又坐至方才那块石头上,扫了一眼背后的密林,对吉祥如意笑道:“既是来了,不妨就真的去抓几只兔子吧,好久没有吃陈皮兔头,还有些馋。”
她这食欲,愈发堪比孕妇。
吉祥如意一双眼睛黏在顾玉青手腕处的那片乌青上,心疼的直落眼泪,“小姐,都什么时候了,还抓野兔,赶紧回去让黄嬷嬷给调一点活血化瘀的膏子涂上才是正经。”吉祥抹泪说道。
如意跟着在一旁附和。
顾玉青低头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手腕处的乌青中带着几道手指粗细的血红印子,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难怪吉祥如意要紧张到这般地步。
抿嘴浅笑道:“这算什么,不过是我肤白,看着吓人罢了,没有那么疼的,快去捉兔子吧。急着捉几只肥的,晚上好大餐一顿。”
瞧着顾玉青在说起吃的时候,眼中不自觉冒出的热光,吉祥如意彼此相视一眼,嘴角扯出哑然苦笑。
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对吃这么感兴趣了,从前不这样啊!
不过眼瞧顾玉青精神很好,又兴致颇高的样子,她俩悬着的心当即松下,如意上前走至顾玉青面前,笑道:“奴婢在这里陪着小姐,让吉祥去就行,她捉兔子,简直比狼都专业。”
吉祥顿时横她一眼,却是抬脚朝密林而去,“你就会欺负我,也罢也罢,谁让我也馋陈皮兔头呢!”说着,咯咯笑着离去,“等着我大胜归来吧。”
吉祥的影子渐渐被密林遮掩,就连脚步声也逐渐听不到的时候,萧铎策马从别院出来。
行至顾玉青面前,却并不勒马停下,只侧头瞥她一眼,策马扬鞭,疾驰而去,留下身后滚滚黄尘,在烈阳下翻飞跳跃,如意才着急用帕子替顾玉青挥洒面前尘土,气的咬牙切齿,“他一定是故意的!”
望着萧铎下山的背影,顾玉青浅笑不语。
她的及笄礼,将是南越童子军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