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喜欢那个男二标配的汉纸 第112节(1 / 2)

玉襄的五脏六腑都因这场大洪水而阵痛不已,它每一次拍打着山峰,都好像把玉襄整个人放入了绞肉机,绞的脑浆迸裂,眼珠爆炸,骨头寸寸碎断,削去皮肉,碾为肉泥。

她的涔涔冷汗浸湿了衣物,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玉楼真人似乎早已预见现在的情形,他皱起了眉头,死死地握紧了她的手腕。

……

玉襄有那么一瞬间,头脑昏沉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如果她死了,她就不会存在这种以为自己死了的意识。

她发现自己躺在玉楼真人的腿上,他盘腿坐在她身旁,也不知道已经闭目养神,陪了她多久。

“师尊。”她仰起头来轻声的叫他。

玉楼真人这才睁开眼睛。

玉襄看着他那双溢满了说不

出的疲倦的眼眸,问道“成功了吗?”

“记住我现在坐的地方。”玉楼真人点了点头“这就是上阳门护山大阵的阵眼。以后,就是由你来坐了。”

玉襄看着他又看了一会儿,“师尊,你不行了?”

“我守着你闭关守了九十六年。”玉楼真人回答道“如今外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你该出山了。”

玉襄发觉自己的情绪像是被一大罐胶水给黏住了一样,滞塞的厉害,也就跟毫无情绪一样,没有任何起伏的道“是魔教?”

玉楼真人点了点头。

玉襄下意识用上了敬语“那您呢?”

玉楼真人看着她,忽然微微笑了。

无情道施加在他身上的影响已经完全消逝了,一瞬间,玉襄好似看见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少年,一脸稚嫩,神色腼腆,遇见女孩子的时候,下意识便会害羞的垂下头去。

他神色安详的闭上了眼睛,玉襄预感到了什么,当她伸手探向他的鼻底时,指尖碰到了他的皮肤,冷的吓人。

……

魔教大举逼进中原,上阳门已不知有多少弟子,在外对战时陨落。

甚至当门派敲响了代表重要事件发生的钟声时,也有许多弟子战事缠身,无法赶回。

好在很快,上阳门便以文字的形式通报了出来——

广寒峰峰主,上阳门执事长老玉楼真人于洞府中坐化,其亲传弟子玉襄已入无情道,修行有成,即日起继承广寒峰峰主之职。

……

伏凌所在的联队活跃于最前线,这个先锋部队里,汇集了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各个都可称之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天地盟的张紫威、云织,元阳宗的蘅鹿,中阴宗的流霞,都在这里。

这些年顶着魔教最猛烈的进攻,打着最难的架,所有人都成长的飞快。可即便如此,虽然缓慢,他们的防线,却的确在一点一点的后退。

修真界的人太少了——

而魔教几乎倾巢而来,教众也并非一般的山野精怪,不堪一击。相反,不少妖修修为高强,几乎能与一些门派中的掌门一论高下。

这其中最让人恼火的,就是蛇妖的瘴气。

不少妖修都有瘴气,可大部分只要佩戴避毒法器或者吞服净身丹药,便可不受侵蚀。

只有这条巨大白蛇的瘴气,最为难应付,一般的法器和丹药都只能保护修真者一段时间,若是时间到了,还未能回到据点,就会被逐步侵蚀神魂,最终丧失理智,沦为僵尸傀儡。

由于被瘴气所围,前线小队慢慢地被困在了据点内——这里的法阵十分强大,百毒不侵,万邪辟易。但能源的灵石早已更换完了最后一批——等这一批的灵石耗完能源,这个法阵也将彻底失效。

到了那个时候,若没有外援,所有人都只有一死。

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每个人都很沉默。

张紫威看着自己的灯,那里面的灯火与他的状态密切相连,此刻已然摇摇欲坠;云织坐在他身旁,垂眼抚摸着自己的玉笛,修长白嫩的十指上,已磨出了不少鲜血;流霞依然带着面具,盘腿而坐,捻着她的玛瑙手串,低声而念念有词,腰腹却缠着绷带,渗出了一点不详的血红;蘅鹿抱着自己的鞭子,呆坐着,看着不远处一颗维系法阵运转的灵石,时不时便要捂着嘴巴,咳得几乎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她脸色苍白,一向高傲的神色之中,偶尔会流窜出一丝惶恐和无助。她不住的向伏凌望去,却见他如今已是青年模样,比少年时更加的沉默寡言,更加的俊美冷傲。

他左肩

被贯穿过,小腿也曾被刺穿,脖颈侧有一道骇人的伤痕——是差点被一只狼妖的爪子抓下头颅的证明——但即便是在如此的绝境之中,他也依然气定神闲,专心致志的擦拭着自己的长剑,好像天上地下,哪里都能去一般,有一种几乎叫人愤恨的神气。

蘅鹿沙哑着声音道“再过半个时辰,灵石里的能量就要全部耗尽了。”

闻言,张紫威回过了神来,他顿了顿,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叹了口气,依然是那样文质彬彬,语气温软道“……再突围一次试试吧。”

蘅鹿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尖锐道“求援都被拦下来了,突围,这方圆百里怕不是都已经被瘴气环绕,突围——怎么突?”

云织疲倦道“……那也得试试,总不能就在这里等死……”

蘅鹿懒得跟她说话,她打断了她,干脆道“伏凌,你怎么看?”

伏凌平静道“杀了那条白蛇,瘴气就可以解除了。”

云织怕他会做出些什么不冷静的事情来,连忙再三强调道“那条白蛇很强!”

伏凌却道“我快突破了。”

他转过眼眸来看着她,眸光如电一般慑人,“若是逃跑,九死一生,可若是选择一战,我若能在战斗中突破境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蘅鹿霎时像是看见了希望,却又一时拿不准,这希望的凶险程度比九死一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