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这么一想,顿时犹如吃了一锅苍蝇,五脏六腑齐刷刷膈应。
严昭著是个很厉害的人,不可否认,袁彬佩服他敬畏他,但同时也认为,他不是一个能跟沈用晦谈感情的人。
只不过算了,再观望一下吧,毕竟喜欢谁是沈用晦的自由,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对方不是良人,就要阻碍兄弟。
屋里,严昭著眯眼看着沈用晦。
对方哐当一下关上门,回身就钻进了厨房里,全程没跟他有目光接触。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出他的声音,晚饭想吃什么?食料很全,基本都能做。
哦,那你什么都会做吗?严昭著也进了厨房。
你可以点菜,我试试。对方镇静地说。
要不你教教我吧,我做菜一直很差。他走到他身前,从墙上拿下围裙,递给他。
教你?
嗯,不行吗。严昭著转过身来,背对他,帮我系上。
沈用晦手拿围裙,看着眼前张开手臂等候的背影,眸光深沉。
那人微微低着头,撑开一段脆弱而优雅的后颈,颈侧肌肤白玉般光滑,向下延伸到琵琶骨。琵琶骨伏在挺阔的脊背上,山脉一般的线条,漂亮,也不羁,有一种独特的男人味。
因为穿的是领口超大的棉背心,肩膀处松松垮垮地挂着,又让他看起来格外劲瘦。肩胸处的肌肉,似乎时刻蓄力待发,张扬放肆地展现着力量,完全不能被衣服遮掩。
那人偏了偏头,像是在问他,怎么还不来。
沈用晦上前一步,两手环过去,虚拢住他的腰,胸膛与他的后背若即若离,时不时轻轻擦过,带出过电般的反应。
把围裙在他身前抖开,拉住两边的绳子,就要绕到后面。
严昭著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一瞬间,沈用晦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他被前面的人一带,不由得往前一扑,火热的胸膛与后背,紧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因为两条手臂还抱在腰上,就好像把严昭著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样。
戴反了。严昭著轻声说道。
什么?沈用晦没听清楚。不知道受什么支配,他的胸膛一直没离开那人的后背。
戴反了。严昭著微微侧头,呼吸间的热气,全部扑打在他的侧脸。
他把自己的手覆盖在身后人的手上,控制着对方把围裙正了过来。
两个人两双手,动作间,难免手指交叉,甚至扣合在一起。
沈用晦的指尖,一跳一跳的,脉搏律动特别明显。
他急忙把手抽出来,草草地替那人系好围裙,往后面退了一步。
严昭著站在案板前,做什么菜呢要不就西红柿炒蛋吧,这个好像挺简单的,是吧。他从前面挑出几颗红通通圆润润的大西红柿,放在旁边水盆里洗净,搁在案板上。
见沈用晦没反应,他回头说道:来教我呀。
切,切菜也要
我没经验,怕切到手啊。这是无理取闹了。
沈用晦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肾上腺素漫过五脏六腑,入侵到心房里,伴随酸涩的痛感,伴随着四处流窜的一股喜悦。
他慢慢地靠了过去,不动声色,面容深沉。
眼神深处,明明暗暗地藏着一些叫人分辨不出的东西。
严昭著已经试探够了,被他这副眼神看得发毛,便自觉闪身,让开位置。
他正打算停止试探,全程站一边看着,把学做菜这个借口敷衍过去。
没想到,沈用晦没站到他身侧,贴到了他的身后,模仿刚才系围裙的动作,从后面把他圈了起来。
你别,严昭著拉开他的胳膊,被他顺势摸过去抓住手,扣着那只手拿起了菜刀。
沈用晦!
男人一条腿挤进他的双腿之间,压迫性十足地把他的下半身抵在壁柜上。隔着单薄一条沙滩裤,他甚至能感受到后面那里的形状。
严昭著自然是能挣开的,他挣扎了一下,突然听到沈用晦的心跳声。
如临战场,如擂如鼓,前一下还没有落定,后一下紧接着跟上,疯狂的频率,躁动的节奏,显示这个人的内心,远没有他的动作那样平静镇定。
严昭著顿时产生了一种感觉,自己正在掌控这个人的心跳。
他听入了迷,也不再反抗他的臂膀,任由他从后面抱着,半晌,低声道:你心跳得好快。
沈用晦一顿,然后无动于衷,继续切菜。只是心跳更加躁动了。
西红柿要切成小块,等会儿炒完鸡蛋之后,下锅用小火煸汁。
沈用晦反客为主,声音四平八稳,直接从严昭著耳廓一侧发出,和着男人的热气,往人耳朵里面钻。
他身上有股烫人的热力,将严昭著整个包住。除了这股烫热之外,严昭著还闻到了一股清香。沈用晦身上常年带有这种清香,稍微一凑近就能闻到,是舒肤佳的味道,干净清爽。
把做菜的要点讲完,一个西红柿还没切好。
沈用晦的动作磨磨蹭蹭,一边切一边在他耳侧呢喃,今晚还想吃什么?我都教你。
你这么教,怕是到明天都做不完。严昭著已经坦荡了。
那不教,我给你做。
什么都能做?可我想吃的东西挺多的,估计会很浪费。
没关系,你想吃我就做。
食材没有了怎么办,很快就会用完的。
我去找。
严昭著知道,这段对话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他撑着沈用晦的胳膊,一个使力把他拉开,从他怀中退出去。
沈用晦抵抗了一下,还是让他成功挣开了。
那今晚给我做顿大餐好了,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估计也不多了。
你别看我在附近找房子,其实还是难免住到军部去。新制度落成,要处理的事太多了。他说道。
沈用晦的心,蓦地沉入深渊。
搞砸了。
严昭著反应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他没有管理好自己,情绪写在眼睛里,谁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明白?
严昭著已经走出了厨房,顺便还帮他把门关死了。
一直被忽视的疼痛,这才开始占据主场,彰显它的存在感。
这次,疼痛愈加凶狠,已经到了受不了的程度。
沈用晦靠墙慢慢蹲下,无声地压抑着,过了一会儿,咬着牙重新站起来,他终究不想把这顿饭也给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