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成,被严昭著拎过领子扔进了车里。
后者对一脸呆滞的光刃众人说道:等沈用晦来了,告诉他,我要跟袁彬打听点事,暂时借走了。
说罢,扬长而去。
几分钟后,沈用晦和李成邺到达门口集合地点,被一脸懵逼的手下告知了这件事。
李成邺没说话,和十多个光刃成员一道,瞅着沈用晦。
沈用晦面沉如海,我知道了。
不,不用去救吗?
不用。袁彬知道的真相也不多,严昭著问不出的。
上车之后,李成邺问道:闹别扭了?
沈用晦的关注点有点歪,我和他之间,很明显吗?
那何止明显,都快打着灯笼了。李成邺说,你去问问,合基地高层,有哪个不知道你俩有一腿?
尤其是你,李成邺又道,眼珠子都快蹦到人身上了。你不知道我和袁子有多痛心,二十年兄弟情犹如塑料啊大哥,就没见你这么在乎过我俩。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怎么回事。但是沈卓,我必须提醒你,你身上有一个可能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毛病,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你呀,抖m。李成邺说。
?沈用晦诧异地看着他。
可能因为失去的太多,所以习惯了一种失去的状态,一旦得到某种东西,就会过于患得患失,不是这种感觉吗?李成邺说道。
沈用晦无疑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可是一直以来,他所有的努力,就像攥一捧沙子一样,越是用力、攥得越紧,掌中的事物,就流散得越快。
除他自己之外,身边的一切,都时刻处于一种失去的状态:形势一有起色,就注定跌落下去;喜欢的东西刚刚得到,又会被剥夺;占据了前方的领地,发现身后又化为乌有喜欢的都会远离,想要的永远握不住,得到的终将失去
他只能在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不辞辛劳的追逐过程中,获得一点点快感,来压制这种失去的痛苦。
他是一个纯粹的过程主义者,也只能当一个过程主义者。过于可笑的人生,逼迫他去忽视结局。不论做什么事情,从未见识过皆大欢喜的结局,那是一座名为痛苦的囚笼。
也因为习惯了失去,于是,得到的分量,变得越来越重。
久而久之,不堪承受,竟会本能地逃避。
沈用晦注视车窗,和窗外万千倒退的风景。
知道这算什么吗?李成邺还在说着,说好听点,可以叫近君情怯,说难听点,就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沈用晦抓紧了门把手。
固然,对方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可是你这个样子啊,也是很伤人的。
李成邺最后总结道,所以,快点振作起来,然后改变自己吧。真是让人操碎了心,把兄弟都逼成情感问题专家了。
良久,沈用晦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按了按,郑重道:谢了,兄弟。
得了。
严昭著没有太过为难袁彬。
他只是随便找到个丧尸密集的地方,把袁彬扔了进去。
你大爷的,严昭著,放开我!放开我!啊袁彬尖叫着跌了下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飞速给自己竖起一面土壁,暂时抵御一下周围的丧尸。但丧尸数量太多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严昭著浮在半空中,看他在里面扑腾,把沈用晦的事情告诉我,我拉你出来。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袁彬破口大骂,老子死也不可能出卖兄弟的,你这个混蛋!
严昭著揉了揉眉心,这怎么能叫出卖兄弟?我跟沈用晦又不是敌人。
万一你们反目成仇呢?这些事最说不准了!
严昭著呵呵一声,那你受着吧。
卧槽,姓严的,你不敢的。袁彬威胁道,你今天要是让我交代在这里,就一辈子都别想跟沈卓好!
我很稀罕跟他好吗?严昭著不为所动,我们俩谁追谁你看不出来?
日了。袁彬没话了,只能硬着头皮对付起周围的丧尸。
实际上,严昭著一直用精神力虚虚地包围他,丧尸看起来很多,真冲他来的没多少。
不过,这些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服软,算了算了,拿你没辙,你丫快放我出去。
既然沈用晦这么久都没追来,看来就是默认了。丫没良心的,他暗想。
严昭著立马把他提溜起来,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现在能交代了。他抱臂倚在墙根上,眼睑微垂,漫不经心似的。
行,您是大爷。袁彬服气,不就沈用晦那点破事吗,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他追查米戴这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得有好几年了吧,好像是一从家里独立出来,就开始了。得是七八年前。
哦?他到底为什么对米戴那么感兴趣?
我只问过他一次。袁彬说,他说,有件事,非要找那女人帮忙不可。
严昭著皱起眉来。
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他严昭著顿了顿,你知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病?
哈?袁彬一愣,病?
嗯就是,身体方面的也可能是精神方面的,病症。
袁彬摸了摸后脑勺,身体上没病,有病他咋可能进特种大队?精神上,精神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真的觉得他有圣母病,不是开玩笑的。
你说的圣母病,是什么意思?
就是见不得烂事坏事啊,你不知道,袁斌说,这两年情况好很多了,尤其是来首都之后,几乎不大犯了。可是以前,那简直够得上全国道德模范的标准了,见不得一点腌臜事儿,为这,吃了不少苦头。
这难道不是三观正,嫉恶如仇?你怎么评判他精神有问题的?
不是,嫉恶如仇没毛病,可你见过那种,做好人好事没成功,就自责到自残的境界吗?不夸张地说,他真跟自残没什么两样了。就举个你知道的例子,还在z市学校里那会儿,他拦住丧尸狗,不是造成了本来没必要的伤亡吗?完了之后,他对那沙袋打拳打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瘫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两个手血呼拉擦,差点废了。
你没问过他?
这咋问,说兄弟啊你好人好事做太多了我觉得你精神有问题?袁彬一摊手,我是问不出口,我只能好好看着他,防止人哪天真的把自己给废了。
严昭著不再问了。
袁彬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也不见他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摸出烟,挡着风点上一支,对袁彬扬了扬,来根?
来。老子特么陪你在丧尸堆边上抽烟。袁彬接过烟。
严昭著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他,你觉得我跟沈用晦合适吗?
袁彬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啥?
gu903();没什么。严昭著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