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鹤远擦的很温柔,但当手指擦过脚心-块被划伤的小伤口时,她仍旧不可避免地哆嗦-下。魏鹤远立刻停止,仰脸:“抱歉,弄痛你了?
梁雪然摇头。
她声音沙哑:“你怎么回来了?
你说想我,我就来了。
魏鹤远极有耐心地一一干净她脚心的脏污,他的衬衫袖子挽起来一点,小臂上的肌肉线条优美流畅
魏鹤远,“梁雪然叫他,“以后我就一个人了。
不,你还有我。
魏鹤远把脏掉的毛巾洗干净,晾好,洗净手,才走过来,他坐在旁边,梁雪然主动地抱住他。
巨大的惶恐和无力感袭来,梁雪然觉着自己就像是大海中漂浮的幸存者,而魏鹌远是她所能唯一抓住的船桨。
“我妈妈过的一直很苦,"梁雪然声音哽咽,“她身体一直不好,心脏有问题,干不了重活。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家里还好一点;爸爸去世之后,她带着我,接那种手工活,熬到眼睛都快坏掉了。
这是梁雪然弟一次主动地和魏鹤远说她的过去。先前梁母在愤怒时候已经告诉过魏鹤远一遍。
妈妈心疼女儿。
女儿心疼妈妈。
她们母女俩,都只看到了对方受到的伤害,对自己的悲惨只字不提。
妈妈年轻时候长的很漂亮,她原本也很白,我小时候,有阿姨给她介绍了好多好多,“梁雪然眼泪汪汪,"但我妈妈看到有继父猥琐继女的新闻之后,就再也不肯再去结婚。〃
“高中分专业的时候,我本来的目标是师范类学校,去当美术老师,那时候还有个补助,有学费减免,梁雪然说,“但是我妈妈坚持让我去选喜欢的服装设计:我和她说学费和开销会变大,她只告诉我没关系
额头抵着魏鹤远的胸膛,梁雪然的眼時很疼:“我只有这么一个妈妈。
魏鹤远揽着她,听着梁雪然小声讲小时候的事情。
梁母文化水平不高,识字有限,但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让梁雪然辍学的打算;她会在中秋节的时候自己烤"月饼"烤苹果,物质上并不充裕,但她仍旧尽着自己所有的努力来照顾梁雪然。
魏鹤远虽未曾体会过她们口中所说的那种困顿潦倒,但他能够想象的到,在那样的情况下,这两个人是如何艰难扶持着走过来。
¨去和妈妈好好地聊一聊,"魏鹤远轻声说,“如果确定不能改变,那么就轻松地走完这一程。
昨天得知消息之后,梁雪然直接懵了;巨大的打击,导致她思维完全停止运转。
面对这种情况,很多人都会受到来自朋友或者家人的劝解,节哀顺变。
梁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她还是做不好。
哭完了;梁雪然才问魏鹤远:“你工作怎么办呀?
她听陆纯煕说过,魏鹤远现在做的项目至关重要。
但他却仍旧抛下一切,只为了她那一句话,连夜赶回
魏鹤远说:“那边可以暂时缺席,但你这边不行。
温热的指腹耐心地拭去女孩眼角的洱珠儿,魏鹤远告诉她:“我很高兴你需要我。”
去和妈妈好好聊聊,把你的担心和难过告诉她,魏鹤远将她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然然,在自己家人面前:你不用一直坚强。”
在吃早饭的时侯,梁雪然终于踏入梁母的卧室
她刚刚醒过来,面色尚带着倦容;梁母的肺现如今已经不好了,晚上入睡呼吸也不舒服。
然然,我—直都没想好怎么告诉你,梁母昨夭晩上哭了一场,现在眼睛还肿着,但精神不铛,她同梁雪然说:“我总觉着自己这样抛下你很对不起你,然然,要是当初你托生到任何一个人家,都比跟着我好
梁雪然摇头:“我很高兴你能当我妈妈。
梁母半坐着,朝她仹出手,梁雪然几步走上去,握住母亲布满茧的双手。
生死这种事情是天命,谁也改不了,"梁母微笑着说,“我迟早会比你先走,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点而已,然然,你别难过。
梁雪然把脸贴到她手背上,轻轻地磨蹭。
以后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梁母轻轻咳了一声:梁雪然立刻起身,去给妈妈倒温水;梁母现在还吃不下早饭:只是看着自己女儿,温和地告诉她,“之前我一直担心,我走了之后:你该怎么办。所以她那样迫切地希望女儿能够找到一个男朋友。
雪然再怎么坚强,梁母也舍不得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地活下去。
梁母尝过父母双亡的滋味,也不愿意让自家的然然再去经历。
但没有办法呀。
已经无法更改了。
魏鹤远人很好,“梁母慢慢地说,"他能做到这个份上,也很不容易。当然了,然然,妈妈现在想通了,不会再逼迫你。
梁雪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妈妈。
梁母握住女儿的手,紧紧拉住:“你选他也好,不喜欢选其他人也行;咱们然然现在有能耐,不要为了别人的目光再委屈自己。
梁雪然仍旧执拗:“妈妈,咱们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梁母轻轻摇了摇头,手指贴在梁雪然脸上,大拇指磨过她细嫩的肌肤。
她脸上是一种释然:"吃药顶多让我再肩苦地坚持那么一段时间,然然,我想体面一点。
梁雪然了解过那些药物的原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已然回天无力。药物的副作用会让她十分痛苦。
梁雪然一天都在陪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