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正事,周启淙突然问:“我听说你搬去储钦白那里住了?”
周声扬眉:“不然我有地方住?”
周启淙顿时被堵得尴尬不已。
他也是那天接到周松电话才想起来,当时舒美丽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说小儿子从小懂事也不像他大哥到处乱花钱,如今上班路途又远,就让他暂住一下他哥哥的房子。
等到他哥醒了,就把房子腾出来。
当时周声已经结婚,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恍然失去儿子的惊痛让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愧疚。这份愧疚也有一部分给了他的小儿子,毕竟从小到大两个儿子他都没怎么管过。
一时间受不了女人絮叨,就松口了。
如今再回想,这事儿太欠考虑。
周启淙顿了两秒,像是刻意在和他解释,“房子你弟弟已经搬出去了,以后不管是闲置还是自己住,只要不卖都随你。”
周声没表态。
非让周松搬一开始是为了卖,还有一点的确是为了原主觉得不平。
如今周松搬走,他自己也进了公司,其实房子就算不卖,他以后从东湖搬走也没打算去住。
但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周启淙了。
周声正打算从周启淙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周松恰好进来。
周松显然是刻意来偶遇的,还非要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着说:“哥,怎么来公司找爸也不说一声?我好下去接你去。”
这个周松看起来一副精明的样子,但说话做事是真的不太上得了台面。
周声再好的脾气,见着这态度,也说了一句:“我不是第一次来公司,知道路,就不麻烦你接了。”
以前的周声估计没少来要钱,也没见周松以当权人自居,还非要下楼接他。
会有这反应,无非就是听说了他也要来公司上班的消息。
周松被噎了一句,嘴角的笑僵住了。
前一秒周启淙刚适应大儿子如今的转变,眼下再看自己两个儿子站在一起,才惊觉差别之大。
从前的周声那真是从穿着到体态,哪哪不顺眼。
小儿子虽然私生活混乱,但好歹知道收敛,在他面前也向来规矩。
可现在一对比,背不够挺,肩不够宽。比起周声脸上那种身体不好的苍白气色,小儿子眼泡浮肿,脚步虚浮,显然昨晚不知道又和哪个女人鬼混了一夜。
周启淙当即皱着眉对周松说:“你哥从明天开始,正式接手公司两年前拟定的那个战略计划。你也该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断干净,公司里整天传得风言风语的,像什么样子!”
周松原本还很不满,但一听到他爸对于周声的安排就放心了。
毕竟那个什么战略计划根本就不行。
让周声去做跟放逐还差不多。
他这下心情好多了,很听话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应完还不忘回头对着周声道:“哥,以后咱们在一个公司工作了,多多关照。还有啊,你要记得多回家吃饭,爸妈都惦记着你呢。”
周启淙顺口接了一句:“有时间就回去吃顿饭,带上……带上钦白一起。”
“储哥怕是没时间吧?”
周松立马就看着周声说:“哥,既然结婚了还是得好好过,虽然家里和公司都随时留着你的位置,但毕竟身份不一样了。储哥他工作那么忙,外面就算有些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别真往心里去,再像以前一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的。”
周启淙皱眉:“什么不好听的?”
“爸,你还不知道吗?”周松惊讶道:“外面都说储哥跟一个叫任祈轩的影星在一起了。这事我看八成是真的,但您也别上火,毕竟我哥还能来上班证明问题不大,咱们也不能上赶着把人给得罪了啊。”
周启淙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周声。
周声只觉得好笑。
一个两眼抓瞎,对儿子关心十分有限,且就算想管也毫无立场的父亲。
一个自导自演,就差在他面前唱一出“我知道你过得很惨”的异母兄弟。
周声只好说:“不劳你们担心了。他确实很忙,回家吃饭没必要。”
周松显然不肯轻易放弃打压他的机会。
一脸担心道:“一直这样也不行,要不哥你还是跟储哥打个电话问问,毕竟一家人坐在一起,没有什么是说不开的。”
周声平静:“我没他电话。”
周松:“没事,爸有啊。”
周启淙比谁都知道这场婚姻是怎么回事,但他眼下就这么被没眼力见的小儿子坑了,架在那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总不能真的去指责人在外面和别人传绯闻。
但什么也不做,好像也不对。
周声就跟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周启淙在小儿子殷殷期盼的目光中,拨通了储钦白的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