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川则没走,他和储安南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个性。是很儒雅的长相,笑容亲和,带眼镜,握手时,周声能感觉到对方作为医生,掌心的干燥。
盛川打量他,问说:“听钦白说你身体不好,单从表象特征看,脾胃确实有不小的问题,如今的药量怎么样?”
周声以为这这是医生的习惯。
见面都先望闻问切。
周声笑说:“在逐渐减量了,现在吃得不多。”
“是药三分毒,确实不能长期吃。你这种情况还是得靠养,忌劳累,不然有个头疼脑热对你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
周声不太清楚,为什么对方对自己的身体像是很了解。
因为疑惑,周声就问了。
盛川意外:“你不知道钦白把你以前的住院病历本给过我?他很在意你的身体情况。”
周声愣了一下,“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储钦白试探过他。
周声猜测他应该查过自己。
但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事儿。
盛川:“这样吧。我今年差不多年尾就会调回岚城的三甲陆|军医院,到时候你来我再给你做个详细检查。”
周声意外:“调回岚城?”
“是。”盛川点点头:“其实主要还是安南有工作调动,我就跟着申请了,这次把念念送回岚城,也是因为我们刚好都抽不开身。”
周声应下:“好,到时候我去医院找你。”
“让钦白陪你。”盛川笑说:“我看他应该比你自己更重视。”
周声摇摇头,没接这个话。
一直以来,他和储钦白中间是有个天秤的。
现在他骤然跨过中线,周声觉得自己就像站在天秤的一端末尾,一个不小心就得被储钦白逼得和他一起掉下去。
私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自己。
不能真的掉下去。
掉下去意味着未知,意味着欺瞒。
他是个有过去的人,深藏着不能言说的秘密。他占据了这个时代周声的身份,以一个旧式灵魂,完成着自己那些想要去实现的东西。他注定无法和另一个人做到真正的坦诚相待,毫无隐秘。这并不公正,也不美好。
一早就决定只做自己想做的,保持着最初醒来坚定的念头。
他没有要打破这一切的想法。
吃完早饭。
念念被父母带走。
走之前勉为其难抱了抱他小舅。
奶声奶气:“小舅,声声说你还是很爱我的,那我以后也多喜欢你一点吧。”
把除了储钦白以外的人都给逗笑了。
储钦白照旧打击:“你少喜欢我一点,房子都要让你给哭淹了,再多待两天,我就找你爸妈要精神损失费了。”
小孩儿就算听不懂。
也知道储钦白没说什么好话。
转头找周声要安慰。
他现在也不叫周声小舅妈,叫他声声。
真正告别时,亲了周声,又瘪着嘴看他,要哭不哭的,看得周声止不住心软。
人就是情感动物。
处得久了,就会产生感情,会舍不得,会放不下。
这个早上就跟开盛会一样。
送走了一家三口。
房子里依然热闹。
周声在门口接完了许朝电话,下午的会因为时间原因,提前到上午十点了。
周声重新进去,就见着里面跟打仗一样。
“快点的,快点的,耽搁一个小时了。”
“灯灯!另外两套衣服呢?。”
“姐,怎么办?说好的摄影师来不了了。”
“马上联系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