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朝堂上也分成了两派,就七王妃开医馆的这个事儿进行了辩论,一派觉着七王妃做的事对天下的百姓十分有益,另一派则觉着妇人如此简直是有伤风化,对花朝国多年来的礼教是一种挑衅。
支持前者的往往都是家中有人受过卫央恩惠的,比如周将军和盛国公爷,而支持后者的则是老顽固们,比如王太傅,祖宗之法不可废,祖宗之礼不可改,妇人们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若是如此抛头露面,那天下要变成什么样子?
两派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激烈,说的激动了,周将军便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老匹夫是没经历过我夫人的痛苦,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如今七王妃好不容易让她有些改善了,你们这些人让七王妃停业了,我家夫人日后生病了找你们谁去?!谁赔我一个夫人!”
王太傅被周将军的口水喷了一脸,他后退一步,抬起袖子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口水,“你这个人也忒不讲理了些!我们如今说得是七王妃是否有伤风化的问题,你在这里扯你的夫人,你的夫人如何又不归我们管!”
“对!”周将军指着王太傅道:“是不用你们管!说得好像你家里就没人生病似的,若是有人生病了,治不了怎么办?”
“这世间的大夫如此之多,一个七王妃难道就能治了这世间所有的疑难杂症么?其余的大夫又是做什么吃的?”王太傅反驳道:“你的夫人难道离了七王妃便不能活了么?!”
周将军一撸袖子,一口痰吐在地上,叉着腰,中气十足的骂道:“对!老匹夫,劳资今天就告诉你,我夫人这病快二十年了,找了不下几百个大夫,还真的没有一个能治好的,但七王妃真就给治好了,就冲着这一点,老夫就得给七王妃竖个大拇指,你瞅瞅你,这么多年来你做了点什么?!”
王太傅被周将军数落的没有一点尊严可言,但文人的风骨不能丢,他站在五大三粗的周将军面前,挺直了腰板,“老夫办了这么多年的学,教出了那么多学生,无一不是栋梁之才,总比你一个只会打仗和骂人的莽夫强!”
“要不是我这个莽夫,你还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周将军道:“俺跟着舒将军马上安邦救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藏着呢?!”
王太傅:“……你……你蛮不讲理!”
“你讲理。”周将军道:“你讲理便是开口祖宗之法,闭口之乎者也,枉顾她人生死,将别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只关心一些已经作古了的东西,没出息!”
“你!你!”王太傅指着周将军,手指颤抖,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乾元帝看着也吵得差不多了,沉声开口道:“够了,跟市井泼妇似的,还有没有点朝廷命官的样子?”
“臣等惶恐。”朝臣们纷纷跪下。
乾元帝发问了,“卫大人,七王妃是你女儿,你怎么看?”
卫景就知道肯定得问到他这里来,是故他早已想好了措辞,拱手道:“神医在收微臣小女之时便道,这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是故微臣也没拦着,女子又如何?在场诸位谁又不是女子生出来的?为何她们只能相夫教子,有才能便去施展,总不能一直困在家中,当只金丝雀吧。”
卫大人这话四两拨千斤,从沈丹青那里说起,又引到了众人的出生上,令在场众人都细细思索起来,唯有王太傅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乾元帝明显是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接卫景的话茬,反而是扭头问郁良,“七王爷觉得呢?”
郁良低头颔首,朗声道:“王妃开心便好。”
这个回答引起了满堂哗然。
“糊涂!”乾元帝一拍龙椅,“便是她想去杀人放火,你也让她开心便好么?郁良啊郁良,朕竟不知你为了七王妃竟能糊涂至此!”
郁良谦恭道:“王妃是不会做出杀人放火之事的。”
“你如何知晓?”乾元帝道:“你那个王妃,心比天高。”
“儿臣自然相信父皇的眼光。”郁良轻飘飘的一句将乾元帝噎的说不上话来了,在场谁不知晓七王爷和卫姑娘是由皇上下旨赐的婚?
乾元帝被这话一噎,自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憋得一会儿,最后气哼哼的扔下一句,“此时容后再议,退朝!”
郁良却无半分胜利了的喜悦,他甚至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卫景见状,上前问道:“王爷为何事叹气?”
郁良道:“王妃如此行径,真是容易招致心胸狭隘之人的嫉妒啊。”
此时的朝臣们还未出门,听闻此言差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