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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萧珩常悄悄带这个傻千金出去加餐,顺便从她这里打探慕家的秘密。

不久,慕家诡计败露,一座侯府,被夷为平地。

破家那日,萧珩把慕月堵在初识的假山下:“下狱或者跟我走,你自己选。”

慕月面上的傻笑消失了,换上一张毫无波澜的脸:“我错了,你终究不是他。”

萧珩气疯了,欺身上前,逼问:“他是谁?”

慕月星眸冷漠:“我选下狱。”

京中都在议论:慕家出了事,那个傻千金在大狱里可怎么活啊?

不久,皇太子萧珩带着赐婚圣旨进了天牢,足足等了一夜,将慕月迎入东宫,为太子妃。

洞房之中,萧珩将太子妃裹在身下,一遍又一遍问:“他是谁?”

第2章

重生十余年,每一次梦回往事,都是那样惨痛。

荣相见擦干眼泪,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今日,昭仁公主出降,而她结束公主伴读的使命,回到了近八年未归的家——英国公府。

“姑娘这几日忙着公主的事,累坏了吧,”琳琅搀她起来,“出宫回府,中饭没吃就倒头睡下,晚饭都睡过了。我再去厨房拿些吃的来?”

荣相见摇摇头,示意自己没胃口。她起身一个人绕道扶风轩的后院,那里连着一片湖。那湖曾经是烧毁的小院所在,府里在风水师的建议下引了活水,改建避火。

一片幽暗中,相见蹲在湖边,看着月光投下来,只觉万籁俱寂。新移栽过来的建兰花,香气宜人。据说,这是娘最喜欢的花。虽然此生和娘匆匆一面,还是死别之痛,但比上一世,她把娘亲忘得一干二净要好。

原本安静的湖面,忽然出现了几颗亮点。相见放眼看过去,隐约能分辨是几个管事婆子提着灯笼站在那头。

中间似乎有个姑娘,穿得很单薄。

那个姑娘在婆子的搀扶下,下了湖边的石阶,慢慢地走进了湖里,最后奋力一跃。

这是干什么?

荣相见还没反应过来,那几个婆子就大声嚷着:“来人啊!有人跳湖了!”

惊得她赶紧出了扶风轩,往那边跑去。

几盏灯笼照着湖面,影影绰绰,湖里有人在挣扎。岸上有人嚷嚷着救人,有人喊着要叫老爷夫人来,有人已脱了鞋,跳下去。

到了眼前,才发现跳湖的是三姐荣相知,她已经被捞了上来,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相见赶紧抱着她,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又看了看她眼睛,好在人还清醒。一群下人早已慌了手脚,生怕被责罚。

“快去找太医来!”荣相见大喊。

转眼间,国公夫妇也到了,夫人刘氏一把抱着女儿放声大哭:“我这苦命的孩子!你爹爹为了荣华,要卖了你去那人鬼不分的地方,娘还不如跟你一起死了算了!”

此刻情形混乱,父亲神情凄苦,相见也顾不上行礼了,只过去喊了一声父亲,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父亲摇摇头:“相见,你过来,为父有话跟你说。”

余庆堂内,灯火通明。英国公端坐正位,告诉女儿:“今日,公主出降,大明宫宴之后,皇上留我,说皇后想把你说给厉王做侧……”

“女儿不愿意!”荣相见急了,等不及父亲说完话,就跪了下去。她不明白,为何这辈子一直躲着那个人,还会被盯上。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父亲,您是一等公,永安侯是一等侯,虽说他是国舅爷,如今朝中势大,可是他张家的女儿做了厉王妃,我若做了这个侧妃,不是给您丢人吗?还有大哥哥,他眼看就要科考了,将来入朝为官,和永安侯的儿子成了同僚,岂不是仕途之初,就有个短处握在人手里。”

听女儿言辞激烈,荣盛松了口气:“你懂得为父兄考虑,这很好。”

“?”荣相见有些意外,父亲居然没有如当年那样以“孝”字强迫自己给人做侧室。

“既然父亲也不看好这桩亲事,为什么在宫里没有回明呢?”

英国公道:“陛下说你原本是他属意的义女人选,替公主嫁去北真国。可惜昭仁公主看上了北真国王子,执意远嫁草原,倒把你的婚事给耽搁了。又想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与厉王打交道的机会多,如今皇后来说,多半是因为厉王请她做主。若你也有意,何不成全了一桩美事啊?”

荣相见拼命摇头:“并没有!女儿与厉王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若父亲为难,女儿进宫去求惠妃,求她跟陛下说清楚。”

英国公有些惊讶,不明白荣相见为何如此反感厉王,道:“如此便罢了,为父明日进宫替你回明皇上。”

听英国公如此说,荣相见立即给父亲行了个大礼。

重活一世,荣相见发现很多事自己无力改变,比如娘亲的死,公主远嫁北真国,二叔的牺牲。可是,大哥在她的努力下没有受伤,平安健康长大了。如今,厉王侧妃的命运,她也躲过去了。

她正松一口气,就听屋外传来声音:“老爷,都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不替相知回绝婚事!”

英国公夫人毫无顾忌地高声抱怨,罕见地说出这样直白的话。她进了堂内,看了一眼荣相见:“你先回去。”

荣相见老实起身,刚出门,就听见英国公夫妇争执。

英国公哼了一声:“你懂什么?相见本就是皇上提及相知婚事的时候,虚陪的一个,侧妃而已,答不答应都无妨。”

“为什么不答应?公主出降,皇上没让启王去送,也没让庆王去,独让厉王去送,这意思还不明显吗?这是太子做的事。嫁给厉王作侧妃,将来就是贵妃,有何不妥?”

刘氏不等丈夫回应,又接着说:“都是公主伴读,孙家姑娘眼看就要嫁给允王。原指望着相见能嫁去北真国,谁知横生枝节。这个厉王侧妃之位瞧不上,难道还有哪家的王妃之位等着她不成?连我哥嫂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都介意她的出身!”

荣相见听明白了,夫人这是怪她不中用,浪费了一个公主伴读的机会,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英国公这时方冷笑一声:“你就知道眼热人家,你可曾和那厉王打过交道?他如今虽得脸,但行事浮躁,不过是仗着张家和皇后的支持罢了,我瞧皇上喜欢庆王倒比他多些。这天下还不知道是谁的呢!咱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侧妃之位,蹚这储位的浑水,将来白讨个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