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gu903();“湘宜的事,你跟纤云打听到了什么?”

周显旸的情绪瞬间低落:“那天来静颐园表演,纤云说湘宜是由化州的人牙子,拐去教养了五年,然后八百两卖到降云轩的。她会唱会跳,可是死都不肯出来接待客人,被打了好几顿,也无济于事。因为身上都是伤,不能见人,才临时叫她去做些洒扫粗活……”

听着周显旸的讲述,荣相见心都碎了。她记忆里的余湘宜是那样活泼明朗的女孩子。当时,许多小姑娘被家人教着,离她这个驯马女的种远远的,小湘宜却不介意,主动跟她坐在一起吃饭。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正忧愁着,忽然脑中闪过一线灵光,化州、化州,这是个很生僻的地名,她这辈子绝对是第一次听。可是,她似乎在上一世见过化州。

可惜一时想不起来,她神思回来,听显旸说:“纤云告诉我,等伤好了,她还是要陪客,我们得抓紧。”

就在一切准备停当的时候,宫中突然传来消息,渝州会试舞弊,考生们联名罢考,惹陛下大怒。

素来科举考试是国家选拔人才的主要方式,动摇了科举的公信力,就是动摇了国朝的根基。

朝中大员们纷纷上书,力请陛下亲自严查。

这事,二十多年前也曾有一回。皇帝为表重视,安定民心,亲自去给考生们主持公道。可如今,皇帝自知精力大不如前,便想着派个皇子下去。

因会试主考官和监考官,分别是由朝廷派员和地方官联手负责,而他们又与朝中各派系关系匪浅。想来只有派煜王去,才不会受其他干扰,专心查处舞弊。

又兼收复西秦和江州赈灾两件事,让周显旸在年轻科举人才中颇有威信,陛下便着他入宫,仔细叮嘱了一番。

周显旸心中焦虑,搭救湘宜的事已到了关口,不容有失,便以自己是个粗人,不懂科举之事,请辞了一番。

皇帝知道最近他的确是办事太多,冒头太快,已经引发了一些人不满。

单是他请降云轩的舞姬入园表演,就已经遭到了好几次弹劾。更不要说静颐园起火、行刺之事。

皇帝以为他是为此推辞,反倒生了气:“你那几个兄弟在朝中可能得很,争着为父皇分忧。你倒好,朕有心器重你,你却瞻前顾后起来。”

这话听在周显旸耳中,似乎话里有话,他说:“儿臣愿为父皇分担烦难,可是科举关系到国朝人才选拔,皇子不应该事涉其中,落人口实。否则这批考生将来入仕,若被有心人归为儿臣的党羽……儿臣惶恐。”

皇帝看着周显旸焦虑的神色,有些理解。

他站起身走到显旸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持身公正,又何惧外界纷扰?荫官遴选之事,永定侯的儿子,相见的表哥,你都没有徇私,刻意避嫌,朕看在眼里。朕知道你没有把朝中人事当成自己结党争利的途径,很是欣慰。正因为如此,朕才看好你去渝州。你只管好好干,其他的事父皇心中有数。”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显旸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只能先领命。

回到静颐园,他立即和相见商议,搭救湘宜的事情是应该火速提前还是延后?

没想到,荣相见却丝毫不意外。她抚掌笑道:“殿下,这是天赐良机。你不在京中,湘宜消失的事,无论如何,都与你没有关系。有心之人,想栽到你头上,都没法子了。”

“可是……若有人追究起煜王府,岂非留你一人在京中应付?这怎么行!”

“我父亲和余家素无瓜葛。我来应付,更显得问心无愧。你放心,只需要按计行事就好,你不必担心。”

看着相见义无反顾的样子,周显旸满心感动。他把相见紧紧搂在怀里,觉得她今天格外纤细,抱在怀里似乎没有什么重量,似乎随时会消失一样。

“你不能有事,相见。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既然做了夫妻,就不可能不牵扯进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见外的话,这是成心让我生气呢?”

“我不说了,不说了。”周显旸心知,再犹豫倒显得自己不信任她,他千叮万嘱,“你一定要小心,若出了纰漏,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就说是我逼你的。”

“不会有纰漏的。”相见虽然心里也不是万分确定,但她认为一定要自己觉得能成,自己都骗过自己,才能骗过所有人。

她从显旸怀里抬起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又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别怕,显旸。”

世上有这样勇毅果敢的女子,还恰好成了他的妻子,显旸觉得自己这暗淡一生,唯一的幸事就是遇见了她。

他决心无论未来有何险阻,他都要给她想要的那种生活。

暑热减退,他们按照计划搬回煜王府。周显旸打点安排了府里的侍卫,那三队羽林卫,也跟着继续保护王府安全。

搬回第二日,周显旸进宫辞行,而后去了渝州。他原本想把小北也留在京中,相见跟他好说歹说,才说动他。

“你别只操心着家里的事,自己在外头,万事更要当心。别我把事情办好了,你倒出了岔子,那我可饶不了你。”

周显旸心想,王妃惯会用最狠的话,说最温柔的事。他也顾不得旁人眼光,在临行前,抱着她吻了许久。

这次分别比上次更加煎熬,相见也一时忘了规矩,任他缠绵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推开他。

“快走吧,早去早回。”

第139章

转眼到了中秋节。

荣相见按时去宫里给太后、皇帝、皇后请安,又去永华宫、福宁宫给皇贵妃、惠贵妃请安,并送中秋节礼。

一应礼节走下来,一天就过去了。

大明宫中秋夜宴,皇帝看煜王妃独坐一案几,想起显旸还在外奔波,不免关怀:“煜王妃,你们新婚才几个月,显旸就去了外头两回,你心里头怨不怨朕啊?”

荣相见心想皇上还真是明察秋毫,嘴上却说:“臣媳不敢。殿下先是陛下的臣子。然后才是臣媳的夫君。相见懂得轻重先后。”

“你说你不敢,那还是怨的咯?”

“父皇……”荣相见一副又急又羞的样子,皇帝哈哈大笑。

“皇帝,煜王妃年轻,面皮薄,哪里经得起你这样说她?”

皇太后忍不住护犊子。对于煜王被派出京无法和她团圆,太后本就不高兴。又怕相见一个人在家过节伤感,便开口留她在慈宁宫过夜。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