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疑惑:“又不是第一次收礼,至于这么大的动静吗?”
“殿下不如亲自去看看?”丫鬟早就心痒了,因此赶紧怂恿。
季听斜了她一眼,好笑的答应了,几个丫鬟赶紧帮她更衣,簇拥着出门去了。
“都凑什么热闹呢?”季听大步走到人堆儿里。
其他人见她来了,赶紧朝她行礼,接着一个岁数大些的嬷嬷道:“今日清晨小厮开门时看到一个箱子放在大门前,打开一看是许多披风,便叫人抬了进来,丫头们觉得这事稀奇,正说着呢,”
“披风?”季听挑眉。
嬷嬷赶紧带着她到偏厅,将盛着披风的箱子打开:“殿下看,这些披风料子极好,可不知为何,缝制的针脚却十分差劲,当真是辱没了好料子,也不知道送这些来是何意思。”
季听看着他们将披风一一摊开,不由一阵无语。这玩意儿是谁送的,貌似不用说了,故意把披风缝成这样子,无非是嘲讽她之前那件,这可真是……无聊,大过年的还要给她找不痛快。
“殿下,可是要全丢出去?”嬷嬷看她脸色不好,不由得小声问。
季听咬牙:“不必,留着吧,放到房去。”
“是。”嬷嬷立刻叫人将东西收拾了搬走了。
东西搬下去了,季听心气还是不顺,入宫跟皇帝拜完年后,回来的路上还在生气,干脆在经过街市时叫马车停下,叫其他人先回去了,自己在街上转悠。
不得不说逛街确实能让心情变好,哪怕什么都不买,那也是高兴的,就是逛着逛着会饿。
季听笑眯眯的到吃食处,要了一堆炸的小吃,等了片刻便接过来,拿着就要离开。
“姑娘,你还没给钱呢?!”小贩赶紧叫住她。
季听脸上的笑一僵,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才想起所有人都被她支开了。而她,一个尊贵的公主殿下,在不去风月楼买人的时候显然不会带银子在身上。
她沉默一瞬,思索跟小贩商量赊账的成功率有多高,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一只修长的便越过她,将银钱放进了小贩的钱盒子里。
季听下意识的往身边看,看到申屠川后轻哼一声,把小吃都朝他递去,一脸冷傲道:“既然是申屠大人买的,那这些便归大人了。”
“殿下不吃?”申屠川垂眸看向她的。
当然想吃,不然买它做什么,但是人得有骨气,季听刚要说不,上就空了下来,这人竟然直接拿走了。
申屠川挑了一个炸元宵,吃了之后微微颔首:“不错,外焦里嫩,唇齿留香。”
“……”
“殿下真不吃?”申屠川问着,用竹签扎了一个元宵出来。
季听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一扭头就看到小贩准备收摊了,不由得急了:“你这么早便不做了?”
“这不是急着回家贴对子么,姑娘若是喜欢,大年初之后再来,到时候多送你些元宵。”小贩笑着将摊子上那些吃食都收了起来。
……大年初之后,也就是说她至少还得四天才能吃到。
“殿下,凉了。”申屠川淡淡提醒。
季听斜了他一眼,啊呜一口把元宵吃了,烫得忍不住撅起嘴呼气。申屠川的目光从她殷红的唇上扫过,最后落在她的身上:“殿下怎么还是这件披风?”
“本宫喜欢!”季听吃了一个元宵更馋了,但听他说话又不想搭理他。
申屠川往旁边侧了侧,为她让出路,和她一同往公主府的方向走。今晚便是大年夜了,此时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他们走出闹市,更是周围没什么人了。
“下官给殿下准备的那些不比这件好?”申屠川边走边问,在一堆小吃里挑出个没那么腻的炸豆腐串给她。
季听看在豆腐串的份上,勉强回答他:“你的那些,差远了。”
申屠川沉默一瞬,从她里把豆腐串拿了回来,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淡淡道:“味道不错。”
“……”都奔的人了,在大街上跟她抢一个豆腐串,还要脸吗?
季听咽了下口水,一脸冷漠的盯着他的豆腐串,接着注意到他捏着豆腐串的指。
只见他的指头上满是红色血点,仿佛被什么扎了很多次,季听挑眉:“申屠大人是天启的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不该最是养尊处优吗?怎么上还受了这么多伤?”
“殿下说笑了,轮养尊处优,谁及得上殿下?”申屠川别开脸往前走,换了左拿吃食,将右藏在了袖子里。
季听嗤了一声,趁他不注意把炸元宵抢了过来,扎了一个出来吃了,这才舒心些,斜了他一眼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送殿下回去。”申屠川回答。
季听耸肩:“不必了,本宫能自己回去。”说着便一边吃东西,一边朝家的方向走。
然而申屠川还是跟了过来,她皱起眉头,还没开口就被申屠川打断:“正是过年的时候,沿路都冷清不少,若有亡命之徒在暗埋伏,殿下一人实在危险。”
“你也说沿路冷清不少,哪来的什么贼人。”
“不怕一万。”
季听一扭头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后突然意识到,他这是父母被蛮族害了后留下的小心。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了许久,季听只说出一句:“今日过年,多吃些好的。”
“已经吃到了。”
季听愣了一下:“你……”他显然说的,是刚买的这些乱八糟的。
“这些就很好,”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别开脸,“奴仆辛苦一年,这种佳节我便让他们都回去了,如今府内唯我一人,也就懒得置办了。”
季听听得心里难受,昔日申屠家是何等热闹辉煌,没想到如今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