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士洲问他:“我娘呢?”
刚问出口,想起边上还有人,他又补了一句:“养母她都还好吗?”
“倒是没太听说谢夫人的事,可她抱养姐夫你将近二十年,期间对你也很不错,料想日子不会差的。”
所有人中,最疯的其实是钱二姑那一家,当初钱二姑带唐旭闹上庞大人家挨了打,等他们养好伤,人都走了。钱二姑不甘心啊,找不着娘家侄女她还能找大哥小弟,就在钱玉嫃走了之后,那一家子折腾了个够,目的就是要娘家人松口,继续当亲戚走动,然后她就能借着世子妃娘家二姑的身份获利,带着儿子东山再起。
钱玉嫃还不是世子妃的时候,钱家都不敢在跟她往来,别说现在。
钱炳坤也怕有这么个亲戚拖他闺女的后腿,对这个二姐,他都避而不见。
钱二姑特别后悔,她一方面怪娘家人心狠,另一方面怨唐瑶当初办哪些蠢事。唐旭也怪他姐姐坏了他本来能有的好日子,眼看着大舅家钱玉秀钱玉敏都沾了光,大姑家也得了好处,就自家被撇到一边……他气死了。
反正现在那一家子在闹内讧。
钱二姑认不回兄弟,唐瑶的处境自然就不会好,早先谢士洲身世穿帮的时候她还快乐了几天,后来就太苦了,她整个人好像泡在黄连水里,日子一天天是熬着在过。
这些事,钱宗宝不确定他姐姐想不想听,就没主动提及。钱玉嫃早把唐瑶等人抛到脑后,也没问,姐弟两个唠了些家长里短,等到府上奴才将钱宗宝留在客栈的行李搬过来,燕王也回府来了。
他在蓉城见过钱宗宝一回,对儿媳妇这个亲兄弟有些印象,看到他就问:“是来国子监读书的吧?”
“难得您给了机会,实在忍不住想试试看。”
燕王点点头:“有上进心是好事情。你好好读,要真能读出点名堂,日后改了门庭,这部光对你自己,对你姐姐也有助益。”
燕王又瞅了他儿子一眼:“臭小子你也是,不加把劲往后你媳妇儿靠你不住,还得靠他娘家兄弟,那就笑死人了。”
王爷回来不多会儿,就有管事过来,讲侧妃听说世子妃娘家兄弟来了,刚才就吩咐备下好菜,问王爷是不是可以摆了?
“摆吧,人大老远上京城,是要给接个风。”
第55章
钱宗宝住进了王府客院,他出门时就带了个小厮,钱玉嫃怕小厮伺候不周到,暂且将青竹拨了过去,侧妃也给安排了几个丫鬟婆子,客院那边倏的就热闹起来。
要说燕王府,那肯定比蓉城任何一家都要宽敞气派。蓉城本地的院落包括园林景观瞧着风情且随意许多,王府大院天然有种高高在上,瞧着十分矜贵工整。
这边哪怕客院的陈设都是极好的,各种摆件全有出处,钱宗宝对其他不甚了解,因着自家做茶叶生意,他懂茶,也识茶具,瞧着摆出来的茶碗就知道这是官家督造的,是御窑瓷。无论花样或者釉色都很漂亮,触手的感觉比自家用的茶具莹润细腻。
茶碗是好的,茶叶也不逊色。
钱家经手的茶叶里头,本地卖出去的全是最好的货,从外边拉回蓉城卖的就略次一点,出去外边不比在当地,特级茶叶到不了他们手里。关于自家生意钱宗宝了解其实并不深,只是在家的时候听老爹说过一点,他还没正式接触那些。
钱宗宝正在品王府的茶,就有管事过来,那管事身后跟着俩人,抬着个四条腿儿的木箱子,走近一点就能感觉到那玩意儿放出的凉气。
这也是冰鉴,又叫冰箱子,和专门用来冷藏食物那个铜制的大疙瘩不同,这箱子是木制的,两侧做了铜把手可供人抬着走,底下有四个脚方便放置。箱子做过防水也上过漆,摆房里美观,它又分上下两层,下层装满冰块儿,上层分出格子,里头摆了些小碟,放着各式瓜果。
管事看钱宗宝一脸的稀奇,笑道:“听世子爷说南边最冷天也不落雪,钱少爷该没见过这个,这是官造的冰箱子。”管事打开给他瞧了瞧里面,又赶紧捂回去了,说这个摆边上人凉快,要吃口瓜果也方便。
钱宗宝太稀罕这,有这个三伏天里读书多松快,他围着凉悠悠的木箱转了一圈,问这一箱能凉快多久?
“反正天越热化得越快,现在还没到那时候,这箱总能撑上半天。”
反正房里伺候的感觉不凉快了就知道抬去放水加冰,世子吩咐了,让客院这边只要有人就把冰供上,别热着他小舅子。
次日钱宗宝再见他姐姐,就说起他房里那个冰箱子,过了一夜他还感觉稀奇:“要是我们南边也有这个多好!那三伏天好过得多!”
“冰箱子好造,关键是咱们那头冬天不结冰。”
钱宗宝很不好意思告诉他姐,连房里伺候的都司空见惯他却跟土包子似的,他丢人了。
钱玉嫃笑了笑,她回想起前段时间的自己:“王府这边经常会用各地运来的珍贵食材,那些敞着放不住,一个月前刚有点热后厨就用上这玩意儿,那个比你房里的要大得多,是个铜疙瘩。白梅给我端点心的时候见识到,回来说了半天,我听她说得心痒痒也溜达去看了稀奇。从那时候府上就知道南边冬天不结冰,夏天也不用冰箱子。听我说咱们老家热起来比京城还要热得多,他们都纳闷咱们怎么熬得住。”
“衣裳做松些,料子选最轻薄透气的,还觉得热就去庄子上避暑呗,有大片荷塘那些地方都凉快,只是蚊子多。”
他们聊得正热络,谢士洲就进屋来了。
钱宗宝老老实实喊声姐夫,问他这么热天还出门去?
“你不是安顿好就准备去国子监?我联络了几个人,回头吃个饭认识一下,你在那头万一要是给人欺了,也知道该找谁帮忙。”
“我在书院不惹是生非,姐夫用不着担心。”
谢士洲一摆手:“哪个担心你哟?我怕我不安排妥当你姐姐总惦记着,她放不下。京城里什么怪人都有,蛮不讲理的也多,加上我跟你姐得罪的人不少,回头你不惹事事情兴许都会找你,人家不敢明的羞辱我小舅子,还不在暗处给你挖坑设套?”
钱宗宝说他以前听人说过国子监,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学问很好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捐钱进的。在这种地方,腌臜事应该不会很多。
“弟弟啊,你要明白学问和人品压根没什么相干,要是书读得好的都是高洁之士,那通过科举出来的贪官污吏怎么说?我不跟你说贪官污吏,就哪怕他人品还行也可能因为不喜欢我连带着讨厌你,他讨厌你,不见得一定用龌龊手段对付你,还可能向你提问约你斗诗斗文……你这学问在原先那书院算好,搁国子监排不上吧?反正现在肯定排不上,到时候不得丢脸?”
钱宗宝挺乐观的,说他来之前就想到了,还决定来就不怕丢脸。
他想得开是好事情,不过谢士洲已经安排下去,也不能再跑一趟把事儿推了,就说:“还是认识几个人,又没坏处。”
“我怕太麻烦姐夫……”
“那倒不会,你看我这样像是认识读书好的?我只跟七皇子他们打了声招呼,他们给联络好,回头说个时间来,我带你过去就是。”
钱宗宝听着心里一突突。
咋的说了两句还扯上七皇子了?为他的一点小事去麻烦皇子好吗?
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钱玉嫃叫了停。她看谢士洲那领口都有汗湿的痕迹,伸手轻推他一把:“你冲个澡换身衣裳再过来。”
谢士洲去了,她又让白梅走一趟告诉底下奴才不许提凉水,还是烧锅热水来给他兑一兑,人刚从外边回来,一时热一时凉的怕生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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