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陈川看见,司烜掌心火焰重燃,许是因神力又恢复些许,竟比从前更为炙热。
司烜望向陈川,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诡谲如艳鬼:怎么,你想忤逆我?
不是。陈川将少年护在身后,拒绝听从司烜的命令,你连麋鹿都不舍得杀,又何必伤害一个孩子?
司烜又看向云乔,流露些许讥讽的意味:因为,人无法保守秘密。
陈川指了指胸膛,衣襟下面,还有司烜烙下的火焰印记:我也是人。
你和他们不一样。司烜意味深长地说着,但既然你坚持,我也乐于给他一个机会。
随着司烜掌心火焰熄灭,陈川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与云乔说:你能守住这个秘密吧?
少年点点头,竭力忍住哭腔,回答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对此,司烜只是笑而不语等到陈川在这里待得再久一些,多吃些苦头,就会明白今日的举动有多可笑。
陈川抚了抚少年长发,安抚道:回去吧,永远不要将今日所见所闻告诉别人。
少年扯着陈川衣袖,怯怯问道:阿枞哥哥,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了,他的阿枞哥哥早就死于战场,如今这具身体里,寄居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话虽如此,但陈川还想继续借用云杉的身份,少不得糊弄过去:我失忆了,当然会和从前不一样。
云乔觉得此话有理,点点头,又说道:听父亲说,当年就是在这片云杉林里捡到你,所以才会给你取名云杉。
只可惜,你都不记得了。说罢,少年又失落起来,垂下眼帘叹息。
陈川不会哄孩子,转而望向司烜。司烜依旧风轻云淡,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
陈川不禁怀疑,这个支线的难点难道是哄孩子?就目前看来,云杉林里的麋鹿跟傻狍子似的,横冲直撞就掉进了陷阱。司烜得到鹿角,神力也有所恢复,可是系统并没有任何表示,说好的大额度经验值奖励奖励呢?
正在陈川无语问苍天的时候,不知脚下踩到什么机括,一阵轰隆作响,好似山崩地裂。被雪崩活埋的阴霾再度笼罩在心间,但此刻并不在雪山上,陈川茫然四顾,脚下忽然踩空,落进漆黑的洞窟里。
果然,难度说来就来,谁也无法预料系统什么时候开始抽疯。
阿枞哥哥!
脚下土地猝然裂开,化作一条鸿沟,云乔本想跳下去,又因畏惧于黑暗而止步。
司烜根本不拿正眼看云乔,追随着陈川,一跃而下,并无一丝半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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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陈川选择进入支线赚经验,主线剧情随即发生变动。
在陈川与司烜走出地下宫殿,去往南面云杉林做任务时,巫燧也寻着司烜踪迹,踏入摩罗城中。
银戎王朝政教合一,巫燧一手把持政丿权,一手紧握神权,在族人眼中,是长生于人间的神明。但摩罗城民众并不认得深居简出的银戎大祭司,如今人已踏入城内,都不知危机将至。
巫燧只带了麾下男女两名祭祀跟随左右,踏过满地焦土,行走在残破城池中。这三人通身华服,与狼藉不堪的摩罗城格格不入。
有个胆大的刚从避难之处走上来,恰巧遇到巫燧等人,见其身着银戎服饰,又只有三人,顿起杀心。
凶器破风而去,直刺向领头人。巫燧未转身,男祭祀随巫燧前行,皆不将刺客放在眼中。唯有女祭司启唇冷笑,自腰间展开银寒长鞭,勾住此人脖颈,猛然拽至身前。
阿烨,慢着。巫燧驻足,与女祭司道,留他问话。
是。女子本想就此绞下他的头颅,但大祭司叫停,她自不能抗命,我问你,摩罗城战后,可曾来过外人?
那长鞭由精铁铸造,此刻蜈蚣似的寸寸展开利刃,割入刺客脖颈。可怜此人吓得肝胆俱裂,不敢稍动,只说道:有有两人。
阿烨追问:可有一个眼睛与常人不同的?
我只看见有个瞎子,一直蒙着眼。
男祭祀名唤阿熠,随即追问:什么模样?
高瘦,白得不像常人。
得到确切回答,女子猝然收紧长鞭,又要绞杀此人。巫燧回身,蹙眉道:先挖出他的眼睛来。
阿烨愤然道:竟敢说银戎王朝所顶礼膜拜的火神是瞎子,你要这双招子还有何用?
失去双眼的男人匍匐在地上,满面血污,不住哀嚎。阿烨本还想绞下他的头颅,却听闻巫燧说道:留他自生自灭吧,今日尚有要事。
是。阿烨本还未尽兴,听闻巫燧所言,却不得不丢开这只蝼蚁,含笑道,今日算你走运。
一番盘问后,天边已是残阳如血。巫燧独立斜阳下,兀自敲响啮魂鼓,只听鼓声阵阵回响,惊起食腐乌鸦。
司烜,你还能躲到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旧寂寞如雪╮(╯_╰)╭
☆、七、荒山野岭好捡漏(下)
七、荒山野岭好捡漏(下)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陈川终归落在地上,漆黑的地下洞窟里,寂静无声。
陈川捂着被碎石磕出血的额头,转身寻找出路,猛然看见两点鬼火悬浮在一片漆黑里,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司烜大神,您可收了神通吧。
司烜才眨了眨眼,鬼火就忽闪起来,好似两只燃着火的飞蛾:你受伤了?
出了点血,小意思。陈川捂着额头,能感受到有温热鲜血自指缝滴落。
司烜将手覆在他的额头,催动神力,不出片刻,伤口就已愈合。
痛意瞬间消失,陈川体力也恢复些许,起身往回走,试图寻找出路。
司烜看出他的用意,提醒道:退路已经被土石封死,只能往前走,寻到其他出口。
冰川水晶洞里破门的情景历历在目,陈川说道:你可以用神力破开一道门。
司烜摇着头叹息:这里被设下过禁制,除了最简单的治疗之术,其余的都催动不了。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陈川莫名觉得些扬眉吐气:所以,现在咱们都是普通人了。
司烜听出他语调中的得意,将长眉一压,低声音问:对于这种局面,你很高兴?
没有没有,我愁还来不及呢。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陈川的语气出卖了心意。
司烜先一步起身,走向黑暗的更深处:走吧,去前面找出路。
陈川摸黑走在地下,手掌紧扶着平整岩壁,可以感知到人为斧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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