啮魂鼓碎裂的一瞬,司烜身上冰雪渐消,陈川亦感到严寒渐趋褪去。
可是你拔出金刀又能怎样,终归还是要败在我手上。说话间,巫燧自掌心又现血色符文,正如数百年前的梵笙。
陈川举刀,击破血色符文,却不知危机潜藏在身后。不知何时,阿熠现身,飞弹出金刚橛,直刺入陈川后腰。
那金刚橛上早有毒咒,一旦见血,便能引人疯癫至死。陈川伤上加伤,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忍痛拔除金刚橛,反手掷向阿熠。
便是此千钧一发之时,残念又现,却非黑雾,而是梵笙形貌脸戴怒目彩漆金刚面具,身着金兽锁子甲,挡在陈川身前,无声地注视着昔日挚交。
巫燧亦是望向他,低笑声中竟有几许怀念:多年未见,你的心念竟还不肯散去。
残念不言不语,拟二指画咒,直击巫燧。在巫燧分心抵挡的瞬间,他又化作黑雾,笼罩陈川与司烜,携二者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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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又陷入幻觉里,看着梵笙的残念走来,身着金兽环锁甲,头戴怒目彩漆金刚面具,手持摩罗金刀,一如从前。
陈川忙不迭道谢:多谢相救。
残念将金刀送到他手中,声音里含着笑意: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陈川握紧长刀,蹙眉问他:梵笙的意志真的这么重要吗?
此话一出,面具下的双眼猝然黯淡,似星火熄灭:原来,你仍旧不明白
陈川不明所以:明白什么?
罢了,是我太过急切。残念失望地叹息,但迟早有一天,你会懂得梵笙毕生所求的意义。
陈川脱口问道:雪域无神?
这不单单只是轻飘飘的四个字,迟早有一日,你会明白。说罢,残念复又散去。
陈川醒来时,后腰还在流血,但好在没伤到内脏,生命无碍。
司烜却面无喜色,冷眼睥着他,又问道:你是否和残念承诺,愿意继承梵笙的意志?
陈川本该警觉,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自信,让他觉得司烜不会下杀手: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司烜垂眼望着他,眸中火焰纹骤亮,话也说得理所当然:我本该杀了你,因为你背弃誓言。
陈川支起身子问他,眼眸黑曜石似的闪亮:你会动手吗?
司烜沉默良久,直至寒风在二人之间呼啸而过,他才叹息着扭头道:神不会杀有恩之人,也不会杀忠仆。
是不舍得还是不下不了手?陈川躺回地上,猝然爆发一阵欢笑,险些被冷风呛到:傲娇,真是个傲娇。
司烜有些苦恼,只觉得自己太过纵容这名奴仆,沉声问他:说什么疯话,不要命了?
陈川忙不迭应道:家乡话,就是深感荣幸的意思。
司烜自鼻子里冷哼一声,兀自起身,先回摩罗城,你需要疗伤。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击破啮魂鼓,获得经验值:200】
【达成成就:破鼓除咒】
【系统提示:当前累计经验值:600,累计攻度值:6】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父老乡亲们~爱你们哟~
☆、十二、又遇雪崩
十二、又遇雪崩
摩罗城地下宫殿已经被巫燧等人寻到,再不是避难之所,阿琥归去以后,旋即要带幸存者迁徙。
少城主云乔却不同意,只因尚不曾见他的阿枞哥哥归来。阿琥劝他莫要感情用事,大可以留标记暗示少将军他们的去向。
正值二人僵持不下之时,司烜架着受伤的陈川归来。
方才阿熠那一击实在阴狠,金刚橛刺入陈川后腰,留下一个硕大血窟窿。司烜神力不济,不能为他疗伤,而梵笙的残念几次三番与巫燧正面交锋,亦是不敢再为其治愈伤处。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摩罗城。
阿枞哥哥受伤了?云乔飞奔过去,却在看见司烜时顿了顿脚步。
虽然司烜此时已用布带遮了眼,掩住异于常人的双眸,但云乔还记得,这双眼是如何的可怖。
司烜见陈川伤处仍流血不止,蹙眉道:还不快拿药来!
云乔一惊,忙不迭吩咐阿琥去拿最好的止血药草来:阿枞哥哥,你没事吧?
兴许是因失血,陈川唇色苍白,却仍强撑着摇头说道:没事,至少会死。
阿琥拿来伤药和纱布,为陈川止血包扎,却在解开腰带时,猛然紧锁眉宇:这是
怎么了?司烜见其神色有异,心中有不祥预感。
陈川后腰上,血迹洇开,化作不知名的图腾。无论阿琥怎么擦拭,都似纹身一般,分毫不变。
这是噬心咒。阿琥曾随先代城主上过战场,无数次见过这种印记,所以中咒的人,都会心性错乱,疯癫而死。到了最后一刻,中咒之人甚至会自相残杀。
陈川心中一冷,旋即想到,一定是那只金刚橛上施了咒法:有办法解除吗?
阿琥犹豫半晌,才摇头说道:没有至今没有人能在这种毒咒下存活。
自从来到这里,陈川被各种为难磋磨到麻木,竟还庆幸噬心咒不会令人当即毙命。
此刻,他非但没有歇斯底里,还平静追问:那么,我还有几天时间?
等到漩涡纹成形,你就会阿琥心有不忍,却不得不如实以答,曾经,摩罗城最强的战士,也只撑了十天。但这也是因人而异的,甚至有人撑不过次日。
也就是说,最多十天,我必须解除毒咒。陈川却不悲观,只是苦恼地望向司烜,时间紧迫啊。
司烜的手搭在他的肩头,安抚一般得低声叹道:我会帮你。
其实,陈川并非无所畏惧,而是料定司烜会出手相救。
阿琥这才注意到有个瞎子,打量好一番,渐生提防之心,压低声音问陈川:少将军两度走入银戎白塔,都是为救这个人?
他是我的陈川犹豫了一瞬,想了一会儿说辞,苦恼地将目光投向司烜。
司烜冲他一挑眉,薄唇未扬,虽蒙着双眼,但也全然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陈川被这神情一噎,改口道:他对我而言,至关重要。
此言一出,阿琥这等糙汉子立时想歪了去,竟莫名体悟到一丝丝暧昧。而云乔暗自蹙眉,咬着下唇转身就走,气愤极了。
阿琥不禁仔仔细细打量起司烜来,只见其通身华服,穿的还是银戎王朝的衣衫,与地下宫殿中一众灰头土脸的人截然不同。
阿琥不禁低声问询:少将军,此人可信吗?
陈川知道他心眼比旁人多,点头答道: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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