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陈川只想司烜惧怕天寒石,所以哪怕牙齿打颤,也竭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出去,快走!

司烜只当耳旁风,催动神力,为他抵御冰雪:我也不会让你陷入长眠。

有趣。巫燧站在阵外,看得饶有兴趣,神明动情以后,也不过如此。

纵使知晓无力回天,也要豁命一搏,不知的勇气可嘉,抑或不自量力。

这场博弈是司烜与容晦之间的角逐,只可惜胜负早有定论。正如司烜所言,如若站在容晦跟前,他就如刚出生的婴孩。直至神力将尽,司烜也只能止住冰雪蔓延的势头。陈川单膝跪在地上,依旧动弹不得。

饱受严寒折磨的他心脉跳动渐缓,启唇时,口中呼出一口寒气:司烜,快走。说罢,终是力竭。

不要睡。司烜深知冰封之苦,不忍陈川也受一遭,咬牙道,同我说话。

巫燧在阵外观望许久,渐觉无趣,趁司烜神力将尽之刻施法,一举将其带离:够了,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而陈川失去司烜护持,转瞬之间为冰封所封。

作者有话要说:巫燧骚操作开始

今天依旧要表白看到这里的朋友们!么么哒

☆、三十七、再次怀了

三十七、再次怀了

银戎城有许多禁地,自今日开始,又多一处。

白塔旁的石楼本无用处,却在几日前翻修一新,所用的都是最上乘之物。

不知内情者好奇地张望着石楼,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好一番,也说不出究竟何人入住其中。但光凭一十六位护法镇守内外的阵仗,就知晓此人非同寻常。

议论声在巫燧大祭司走入石楼时暂歇,又在门扉紧锁后迭起。有人想与明烨祭司攀谈,却只得到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纵使外面已至午后,石楼中依旧黑沉沉如坟茔。甬道里,两侧皆是红铜铸成的灯奴,它们静静跪在地上,却无一盏点燃灯火。

巫燧推开门扉,看见身戴枷锁的司烜也望过来,神色冷冽。

我耐心有限度。巫燧一步一步走向他,不急不缓,看似漫不经心,却暗含逼迫,赐给我火神印,我便不再纠缠。

不可能。司烜心意已决,要将此事当做筹码,除非你放过陈川。

那么,我的答案也与之前一样巫燧冷笑,拂袖道,绝无可能。

司烜比他更为决然:既然这样,也就不必多言了。

巫燧耐心告罄,意味深长提醒他:我还有其他办法得到火神印,不是吗?

你想做什么?司烜见他眸光渐深,终于隐约猜到些什么,面色愈发难看。

当初拼死一搏搭救陈川,如今神力衰微,司烜连枷锁上的禁制都无法解开。此时此刻,如果巫燧想做什么,他自知难以抵挡。

巫燧一步一步逼近他,漆黑的眼眸恍如深渊: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让陈川饱受严寒之苦,比如让你孕育一位新的神明。

司烜听懂弦外之音,怒喝道:放肆!

放肆?巫燧已将他逼到无路可退,神情冰冷而讥讽,陈川碰你的时候,你可曾这般呵斥过他?

司烜退无可退,横生玉石俱焚之心,拼尽最后残力,劈手直击巫燧面门。巫燧多年刀口舔血,早有本能烙在身躯最深处。此刻危机骤至,本该反戈一击,却在半途生生收住灵力。

差一点就中计了。巫燧将人反剪,勾唇问他,怎么,陈川成了人柱,你也不想活了?

方才司烜那一击暗含毒咒,如若巫燧接招,必定两败俱伤。好在他及时醒悟,错身躲开,才不至于修为尽毁。

你这样肮脏的神明,不配享有供奉。巫燧被此举激怒,伏在他耳畔,说起最刻毒的话,与祭神奴隶厮混的你,甚至配不上神明二字。

与你无关。司烜心中被扎入一根刺,回击巫燧之时,亦是不遗余力,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巫燧连连冷笑,手掌一路朝下游走,潜入司烜衣裾:怎么,与蝼蚁交丿欢会让你欢喜?

司烜挣扎无果,咬牙切齿道:放开我。

你看看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同我讨价还价?巫燧的声音化作毒蛇,钻入司烜耳蜗,激起浑身战栗,神明如你,不过是一个笑话。

那只手撕开他的衣衫,游走在脊背,逡巡在最隐秘的地界。司烜几度咬牙闭眼,忍无可忍,怒喝道:住手!

巫燧置若罔闻,反唇相讥:陈川这么做的时候,你也会说这个?

如果你只是想要新的火神,就不必亲自上阵了。沦落到这般田地,司烜反倒寻回了理智,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只要是由我孕育的,都是火神。

你这是什么意思?巫燧一惊,随即意识到什么,手掌笼在他的腹部初生的灵力穿过皮肉,染上他的掌心。

果真是天随人愿。巫燧的笑声回荡在房中,低沉冰冷,经久不散,近乎疯狂。

他的笑声久久不歇,并无一丝欣喜,笑意只逡巡在唇畔,眸光凛冽如刀刃。

司烜回首望向他,眼中的讥讽神情也堪比刀锋剑刃:我给你这个孩子,你放过陈川,如何?

这已最大的让步。

不可能。巫燧拟二指为笔,施咒收紧枷锁,压阵人柱随时可以换,但你若再敢吞噬胎儿,我就割下他项上人头,亲手送到你怀里。

重压之下,司烜跌落在地。锁链仿佛要嵌入皮肉,不断收紧着,令他动弹不得。

尽管已如此狼狈,他满心想的,仍想保陈川一命。

既已无路可退,不如分离一搏,司烜扔出最后的筹码:你若真的割下他的头颅,必定悔恨万分。

巫燧心生诧异,挑眉问道:缘由呢?

也对,你还不知晓。司烜伏在地上,不住轻笑,引得巫燧心中疑窦丛生。

巫燧蹙眉追问:知道什么?

你还不知道,梵笙已经归来。司烜故意只说这么一句,好似琴曲已了,留下无尽余音。

这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巫燧一听闻梵笙二字,心境再不能平稳,俯身箍住司烜面颊,逼问道,已经归来难道是与陈川有关?

司烜抬眼望着他,眸光如炬,笑而不语如此神情无异于默认。

巫燧心中如遭锤击,纷涌的记忆与复杂的情愫一起涌上来,足以让一切壁垒都崩塌成断壁颓垣。

你不会对梵笙下杀手,不是吗?

司烜早已洞穿他的心思,每一句话都如利剑穿心,直击要害:他的意志与你的信仰背道而驰,比起杀了他,你更想抹杀他的意志,令他臣服在你脚下。

巫燧眸光一凛,箍住司烜面颊的手愈发用力,烙下点点红痕。

司烜却似胜券在握,挑衅似的勾唇,兀自说下去:看来,我说对了。

巫燧并未应答,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司烜见此情形,暗自松一口气,喃喃低语:陈川,你的命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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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夜幕初降时,簌簌飞雪飘扬而下,不多时,便已积下满地素白。巫燧孤身走向北祭台,踏碎满地冰雪,衣袂裹挟在风中,猎猎如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