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烜本就浅眠,蓦然转醒,看见他满是懊恼的神情,顿时了然。
抱歉。巫梵满含歉意。
司烜并不在意,笑意爬上面庞:我又不是冰雕的,你还怕我碎了不成?这点痛楚,不足挂齿。
巫梵却未接话,垂眸沉吟良久,继而问:那个人你也会让那个人这么亲昵吗?
司烜剔透如冰雪,当即猜得巫梵的小心思,点头道:会。
顿时,巫梵好似生生咽下一坛青梅,酸的心都要发皱。
攒动的火光下,一片阴影笼在巫梵眼前,教人看不清神情。但司烜能感知到阴影下的眸光,是如此锋利凛冽,如锉刀一般描刻在面庞。
司烜忽而心生懊悔,自觉不该这么逗弄他,想要解释,却已来不及。
在启唇之际,巫梵握住他的脚踝,用指腹摩挲伤处:这样呢?他也会这样吗?
巫梵甚至已无心掩饰妒忌,挤入司烜双腿之间,连番追问:那么,这样呢?
司烜并不躲闪,反倒与他凑得更近,近到只要稍稍别过脸,就能唇畔相触:他做过的事情,远比这些更出格。
他做过的事情,我也可以吗?巫梵虽这般说着,可神情姿态都如猛虎逡巡领地,绝非问询。
司烜捧住他的脸,在唇瓣上印下一记吻。如此,虽未作答,心意却已明了。巫梵心满意足,将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变为唇齿交缠、难舍难分。
情意渐浓时,司烜忽觉脚踝一凉,垂眸一瞧,才发觉是巫梵在他脚踝上扣上脚镯,坠着的银铃正阵阵作响。
巫梵毫不掩饰欲丿望,摸索着满布伤痕的足踝,同他说道:我许久以前就在想,等你伤处愈合,戴上这个一定让人移不开眼。
司烜这才晓得,看似冷肃的巫梵,原不是一块木头桩子。比起随性的陈川,巫梵大多时候按而不发,足够冷静,也足够克制,将欲丿念藏得更深。
所以,一旦不再克制,欲丿念只会比风暴更猛烈。
巫梵将司烜按在干草堆里,引着那双长腿环住他的腰,意图昭然。银铃一阵一阵作响,也不知扣在了谁的心扉上。
不知为何,司烜面色骤变,双手抵住巫梵胸膛:先等等
你想拒绝我吗?巫梵不容他推拒,箍住满布伤痕的双腕,再度将人压下去,迟了。
哎呀呀!明焱本藏在司烜身后睡去,此刻猝然被压住,险些背过气去。
司烜慌忙起身,巫梵亦是心脏一颤,满面不悦:你怎么藏在这里?
你们在做什么?明焱并未察觉到,山洞中徜徉着教人羞怯的暧昧,自顾说着话,可吓坏我了。
巫梵轻咳一声,佯装若无其事,起身走向山洞外:我去打猎。
哎?明焱懵懵懂懂地问,他怎么走了?耳根还是红的?
司烜指端轻弹明焱脑袋瓜,沉声道:闭嘴。
明焱委屈极了,窝在篝火旁小声嘀咕: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重新开始谈恋爱啦
先甜个几章再说吧
☆、五十、须弥:我的名字必须也加上
五十、须弥:我的名字必须也加上
风雪呼号了一整夜,直至翌日天色微明,才稍稍停歇。
山洞中的篝火早已熄灭,巫梵怀抱司烜,紧挨着度过漫漫长夜。因为碍于明焱,巫梵不曾再做什么,但能如此亲密如爱侣,他已心满意足。
天明时分,洞外传来脚步声,巫梵猝然惊醒,往洞口查探。无声之中,他已握紧长刀,默数来着脚步,下一瞬,骤然出招
须弥跌到在及膝的雪地里,被巫梵用刀抵在脖颈:竟是你?
你怎会找到这里?巫梵生怕行踪暴露,警觉异常,大祭司的手下又在何处?
你放心,我与你不同,不会成为巫燧的马前卒。我只是趁乱逃出银戎城,并未跟踪你。须弥说罢此言,还不忘讥讽巫梵,如今,巫燧的人手在到处追缉叛将呢。
巫梵蹙眉,面色堪比寒霜:所以,我更应该斩草除根。
住手
司烜循声赶来,瞧见少年眼下有飞鹰刺青,当即阻拦:他是亓风部族人。
你就是跟他私奔的人?少年面露不屑,摩罗金刀底下也敢嗤笑二人,银戎城都传遍了,说你宁愿抛弃初生婴孩,也要跟他走。
此事与你无关。司烜顿时沉下脸来,眸中都露凛冽凶光。
孩子是软肋,却为巫燧所夺,也是司烜最痛心的一点。
须弥自以为通晓真相,为讥讽巫梵,说话无所顾忌:听说,新任火神的另一位父亲,是巫燧。
不是。此话出自巫梵口中。
在司烜启唇之时,巫梵就已先行否认,竟比司烜更急切。
须弥冷笑,嘲弄道:难道还是你不成?
巫梵教他激怒,又起杀心:都说了,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慢着。在他挥刀以前,司烜再度阻拦,留他一命还有作用。
巫梵果真收手,司烜又好言劝道:你先去后山,寻一寻可有荒废的农舍。至于我,想同这位不速之客单独谈谈。
巫梵朝须弥冷眼一睥,饱含警告之意。须弥不屑一顾,昂首站在一旁。
待人去后,须弥忍不住发笑:火神也会对凡人伏低做小吗?
司烜并不曾发怒,只反问他:我何曾伏低做小?
须弥挑衅似的扬起下颔,对神明也不屑一顾:我还以为,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等他说完,司烜才不紧不慢地问:是梵笙这么教导你们的?
听得梵笙二字,须弥当即变换了神情:你也认得梵笙大人?
我曾见过他。司烜好整以暇地说道,我还知道,你亓风部族人曾立誓追随于他。
司烜说罢,掩唇低笑,故作讥讽之态。
须弥年轻气盛,容不得遭人讥讽,冷声问:在你眼中,我们追随梵笙大人抵抗神明,是不是分外可笑?
司烜摇头,好整以暇地说:我笑的是你愚笨不堪,竟不知梵笙已然归来。
须弥只以为司烜胡诌,怒意充斥胸膛:梵笙大人逝去百年,如何还能归来?
你早便见过他。司烜望向巫梵远去的方向,人已无踪,只有雪地上还印着深深浅浅的脚印。
须弥并不蠢钝,循着司烜眸光望去,思索良久,蓦然悟到言下深意:你想说,是他
不可能!须弥不愿相信,厉声高喝,不可能梵笙大人的转世,怎么可能为巫燧所驱使?
gu903();怎么不可能?司烜见他不信,索性说道,摩罗金刀是亓风部圣物,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它不会无故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