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gu903();这些都是九泉灵姬的宠物,寻常刀剑杀不死。司烜说罢,再引火烧。

这一回,火龙吟啸之声响彻天际,次第吞噬毒蛇。下一瞬,猛然扎入泥澡之中,回旋遨游,引得百里澡泽震颤。

出!

随着司烜一声高呼,火龙破开黑泥,化作红彤彤火云,栖在司烜掌心。

再不现身,我便将你的九泉澡泽都烧作焦土!

话音刚落,澡泽地下,骤现女子声音。她且笑且哭,状似疯癫:我们又相见了。

不多时,便有女子从地下长了出来。先是头颅,再是脖颈,继而是肩膀、胸膛,最终只露出上半身。在她腹部以下,皆没在黑泥里。

这女人虽说是从澡泽里发芽一般长出来的,却白净过人。许是因长年穿行于地下,她身上皆是一片灰蒙蒙的白,如图灰色岩石上铺了一层白雪,绝非活人样貌。

她能在泥澡里行走自如,转身时,须弥才发觉,原来是□□。只一刹那,须弥红了耳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女人瞥他一眼,满含不屑,继而将眸光锁在司烜身上:我从不曾想过,你我还有相见之日。

司烜问她:你是不是想说,仇人相见,应当分外眼红?

约莫数百年前,九泉灵姬行走于俗世之间,曾与大蟒蛇神洛迦结为眷侣。二人同为邪神,各吞噬九百九十九颗活人首级,修为便可与容晦比肩。

想他们二人本与司烜无冤无仇,可错就错在,某日闯入一处部族,大开杀戒。一夜之间,可怜那部族只剩无头死尸。巧就巧在,那部族世代虔诚供奉火神,直至灭族之日已有千年。

那时候,正是司烜的鼎盛之时,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

司烜以火刃斩杀洛迦的时候,他已吞噬九百九十六颗人头,只差三颗,前功尽弃。而九泉灵姬在洛迦以命相救的保护下,虽身受重伤,修为尽毁,但侥幸留着一条命回到了澡泽。

往事不堪回首,九泉灵姬摇头笑道:我猜你今日前来,不是为取我性命,而是

而是什么?九泉灵姬精通推演,擅巫蛊诅咒,司烜猜其已知他的来意。

九泉灵姬好整以暇地说:而是有求于我。

司烜亦是开诚布公:你算得很准。

所以,东西我已准备妥当。

说话之间,女子张开手掌,略施术法,便已隔空取来金曜陨铁:现在,咱们可以谈谈条件了。

司烜问:你想要怎样?

对于曾经的手下败将,他的语调中带着不屑一顾。论修为术法,九泉灵姬再闭关五百年,大抵才勉强能搏个平手。

很显然,她也能听出司烜的不屑之意,却不恼火,不急不慌说道:我不怕死,可你却怕你的人死。

痛处教人戳中,司烜眸中火焰纹骤然雪亮,昭示怒意骤来:难道你以为,你还有本事同我谈条件?

你若来抢,我便毁了这金曜陨铁。九泉灵姬早有玉石俱焚之心,高举铁矿石,威胁道,我这九泉澡泽绵延百里,你们想深入地下再寻一块倒也无妨,只不知那个人等不等得起?

你!司烜心有怒意,却奈她不得,转而道,你究竟想怎样?

我不要任何东西,而且还要善意地提醒你。九泉灵姬望着铁矿,勾唇一笑,分外刻毒,我要提醒你,凡是接受此物之人,必中诅咒。

九泉灵姬最擅巫蛊诅咒之术,司烜不曾应话,只等她继续说下去。

女子掩唇低笑,愈发恶毒,恰如毒蛇吐信:司烜大神,我诅咒你与挚爱天人永隔。

哪怕人世变幻,时空流转,你们近在咫尺,也不得相逢。

女子朝司烜行去,双手奉上金曜陨铁:请司烜大人笑纳。

昔日司烜杀她爱侣,如今诅咒落回身上,当真算得因缘际会,因果轮回。

她手中的金曜陨铁是救陈川的宝物,也是对司烜最恶毒的诅咒。

可是,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留一条命在,不相逢、不相见,又算得上什么呢?

司烜甚至不曾蹙眉,接过铁矿石,堪称四平八稳。只见他反手一抛,正好将东西送到须弥手里:你们先去锻造。

看来,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九泉灵姬还在说风凉话,不知此命将休,哪怕永世不得相见,你也要救他。

司烜没有答话,广袖之下,二指之间,骤现火刃。

司烜广袖挥却,女人的低笑声戛然而止火刃已将她的喉管割断,青绿色血迹自灰白的颈子上流淌而出,如泉水涌动。

女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甚至来不及痛呼,便轰然倒落。

须弥与阿螺并未走远,听闻动静,蓦然回眸,这才发觉,原来九泉灵姬腰腹以下遍青鳞,竟是人身蛇尾。

当年她遭司烜重创,修为几乎毁于一旦,即便于澡泽闭关数百年,也只能维持半人半蛇形态。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毒咒也不是他们这种凡夫俗子能解的。须弥心系陈川,当即说道:咱们快去锻造人偶。

不出三日,由金曜陨铁锻造的人偶终于成型。这三日里,司烜又对人偶注入火神之力,极力要让它所含灵力与陈川肖似。

梵笙墓室成了他们最后的避难所,人偶便是在此锻造而成。

须弥捧着陨铁人偶送出来,不禁担忧:可是,这巴掌大小的人偶,如何骗得过容晦?

司烜睥着人偶,喃喃说道,竭力一试吧。

===

与此同时,陈川正饱受煎熬。

冰寒印与火神印相克,在他体内角逐,致使身躯仿佛一瞬沉沦火海,下一瞬又浸没在冰河。

容晦只是坐上壁观,不曾出手相助,也不曾施加折磨,甚至都不曾再与陈川说一字半句。

陈川蜷缩在神殿一角,下唇已被齿关咬得血肉模糊。如若可以,他真想昏死过去。

如果你走出去,所受的折磨只会比现下更重几分。

终于,容晦的声音再度回响在神殿里。

陈川启唇时,牙齿都在打颤:你你想要我怎样?

留在这里,陪伴你的神明。容晦声音大多时候都是这么平缓,甚至算得上安抚人心的平和,只要你献上忠诚,我会赐予你无上荣耀。

荣耀?陈川刚要说下去,猝然发觉寒意退去,灼热痛楚翻滚在胸膛,唔!

你可以成为第二个巫燧,若是你灵慧过人,修成神祇也不无可能。容晦说此话时,并不掩饰意图,满满皆是诱哄。

听起来,真是美好啊。陈川捂着胸膛低笑,等到稍稍压制住痛楚,才重重叹息,只可惜

容晦十分好奇:可惜什么?

陈川讽刺容晦痴心妄想:可惜,我已将忠诚献给另一位神明。

真是顽固又愚昧。容晦并未恼怒,语调以及平静如水,不过凡人都是这副模样,自以为是,却又逃不出神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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