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只奥特战士(1 / 2)

293.

当我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从外面看,这整座城市和往常一样,除去被虚影笼罩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妥。

但当我进入之后,我就嗅到了那股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味道。

眼前的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像是浸泡在了糜烂腥臭的尸堆中一样,浓郁的气息差点让我忍不住吐出来。

“队长?”

弯下腰,我克制住干呕的冲动。

感觉到一旁快斗队员拍着我的后背,我伸出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有一点晕车。”

也顾不上自己的理由有多扯淡,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

上一辈子本该被杀死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这里,并且想要将那一场噩梦重新带到现实。

它一定就在哪个角落待着,并且说不定还正保持着跟上辈子一样讨人厌的高高在上、轻蔑且又玩味的眼神观望着这一切。

“快斗队员。”

我觉得我的神经在紧绷。

上辈子的画面像是破碎后被胡乱拼接在一起的片段,在我的眼前不断地闪回。

可是在那一片混乱的景色中,我唯一能够清晰捕捉到的是我那些队员们。

是他们对我伸出的手,是他们在最后看向我的眼神。

他们,在那个时候想要对我说的话,是什么?

喘了口气,我站起身来,将回忆摁了回去。

看向一旁紧张的快斗队员,我勉强冲着他笑了笑,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嗅觉能够捕捉到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蠢蠢欲动的因子似乎要汇聚成为实质,上辈子在这里死亡的丧尸皇的资料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是“污染”与“同化”。

它所走过的地方,它所圈画的地方,就是它身躯的一部分。

只要它想,只要它还有一滴血液存在,它就可以无休止的依附在任何活物的身躯上,然后掠夺宿主的生机,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而被它选择“同化”的对象,会在无知无觉中成为它的一部分。

我的眼神落在周围不知何时显得略有些空旷的街道上,看到了正坐在街角一家露天咖啡馆中喝茶的人们的身上。

他们的身上有着独属于丧尸王的气味,有着被打上的印记。

尽管他们此刻仍然是“人类”,可是我却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了丧尸皇的“子嗣”。

“同化”根本不会遵循任何的道理。

只要被沾染上,就意味着被污染。

无论触碰到你的是丧尸皇本人还是它的“子嗣”。

所以,我不希望快斗队员待在这里。

于是我伸出了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想不出任何的借口和理由,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遵循着内心,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然后将最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喉咙干涩而又胀痛,让我说的有些艰难。

“快斗队员,我拜托你,离开这里。”

离开。

请求你,离开。

294.

东马快斗很清楚诸星团……或者说是奥特赛文选择让他陪着队长过来的意思。

尽管对方当时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两个离开,尽管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依然在同对方对视的瞬间知晓了对方从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因为信任,所以选择了放她离开。

但也因为担忧,所以选择了让他来陪伴。

所以,东马快斗与森下千代组成的搭档寄托着的不仅仅是一位战士对另一个战士的祝福,还包含着一位长辈对孩子的担忧。

换句话说,赛文把重要的责任托付给了他,并且希望他能够在最后把他的孩子带回来。

‘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

这是东马快斗在听到自家队长说的话的那一个瞬间的下意识反应。

但就在他试图拒绝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不是立场的动摇,也不是试图去违背与赛文之间无声达成的约定,而是单纯的为眼前人的眼神而感到犹豫。

森下千代,在请求他离开。

那个眼神里面隐藏着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细弱的恐惧,说话的尾音都有着轻颤。

可是她却很坚定。

坚定的想要把他给推开。

细碎的复杂情绪在胸口蔓延开,向来是保护别人的战士成为了另一个人眼中应该被保护的存在。

位置的颠倒,身份的调换。

一切的一切开始冲击麦克斯的认知,可是他却依然铭记着自己与赛文的约定。

张了张口,不善于言辞的战士最终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对方,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消抹对方的担忧,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对方改变主意。

但麦克斯却知道行动是最有力的保证。

“队长。”

麦克斯回忆着记忆中“东马快斗”的笑,模仿着对方的表情,生疏而又笨拙的朝着自己的队长露出个灿烂的笑。

他同样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相信我。”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抗拒着什么,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恐惧着什么。

但,他不会再让那样的情绪蔓延。

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东马快斗清晰地听见了像是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虚幻而又模糊,像是梦境与现实交融。

脚下的地面破裂,空间像是被人给粗暴的撕开,东马快斗与森下千代被强硬的分割开,两个人被扔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该死的乱入的老鼠……还不止一只,啧。”

沉闷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东马快斗只觉得眼前一晃,随后又有三个人被扔了过来。

是诸星真、朝仓陆和千树怜。

“不过你们倒还有点用。”

东马快斗、诸星真、朝仓陆与千树怜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戒。

他们几乎是瞬间便握住了自己的变身器。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奥特战士。”

不知名的存在比他们更快一步点明了他们的身份,在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语气中流露出了愉悦。

似乎是有了个好主意,再次开口时,它话语中的恶意浓郁的仿佛是要溢出来一样。

“别乱动,或者你们是想要看着整座城的人消失。”

混乱的空间趋于稳定。

街道开始回归正轨,四个人看到原本躲起来的人走了出来,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

无数张脸就那么注视着他们,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平静而又木然,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就像是被复制出的人偶。

不同的脸,相同的表情。

不同的个体,相同的行为举止。

他们同时张口。

“他们”一起说着相同的话。

“请救救我们。”

“救我们。”

“救我。”

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像是在执行着任务,无数的人就那么注视着眼前的四位奥特战士,将他们包裹。

街道被他们占满,从高处望去,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潮流试图吞没仅剩的四道光。

295.

空间的分割超出了我的预料。

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证明一件事,出现在这里的丧尸皇要比记忆中时更强。

也就是说,我多拖延一秒,快斗队员的处境可能就会越危险一分。

所以——

我刚刚就不应该跟诸星大叔妥协,我就应该坚持自己来。

后悔。

后悔。

我现在后悔了。

如果快斗队员出事,如果我又一次失去了他们——

思绪开始变得纷乱和不受控制,我觉得像是有一根细细的丝线勒着我的脖子,在一点点的收紧。

甚至是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呼吸都变得困难的错觉。

急促的穿过空荡荡的街道,我顺应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目标前行。

践踏地板时发出的声音不断地回响,不断地不断地在这片空间内回荡,只让我觉的烦躁。

呼吸声似乎都能够被清晰的捕捉,但我只是朝着目的地冲去。

上辈子为了彻底的围剿清除这只丧尸皇,在最初的方案被提出后,我们几乎是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去不断地完善计划。

所有的路线、所有的方案都被我们背了下来,死死地刻印在脑子里。

而我现在走的,就是上辈子我走过的路。

但是跟上辈子不同的是,这次,我的身边没有那些熟悉的人陪着我。

没有同伴,没有朋友,甚至是没有阻拦我的敌人。

这次只有我一个人。

当我来到记忆中的地点后,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西装,坐在椅子上的“人”。

跟我记忆中的家伙拥有着相同的脸的“人”。

“你终于来了。”

一模一样的声音。

一模一样的场景。

甚至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我看见那家伙睁开了眼朝着我看了过来,面上甚至是还带着和记忆中相同的微笑。

它朝着我伸出了手。

它在朝着我笑。

“我一直在等你。”

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

它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得生动,像是一个真正的活人,可是眼睛里依然是森然的死寂。

“我很想你。”

“我想见见你。”

“我一直在等你。”

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粘稠,像是包裹着淤泥的硬糖外壳开始融化,黏糊糊的褪色糖浆顺着滑落沾染在手上,里面潜藏着的腐烂物质顺着攀爬而下,沿着手指向身躯蔓延。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像是要把整个人都给包裹起来一样,多到像是就这样要把人给溺闭其中。

“你呢?”

最后,我听见它轻声的朝着我发问。

声音轻软,像是贴在耳边低语。

“我?”

轻咬咀嚼着这个字,我看着它,而后同样朝着它伸出了手。

学着他微笑,像是在面对着一个再亲密不过的友人。

“我当然……也想你。”

“在想,你怎么还没死?”

你怎么可以还活着?

你怎么能活着?

你怎么……敢活着?

不能理解。

不想理解。

也不愿理解。

无鞘也无护手的光刃被握在掌心,手腕、小臂有光铠寸寸蔓延。

gu903();无形的光拥有了实质,炙热如同火焰般在空气中燃烧,吞没着那些腐臭的味道,将我与其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