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像是缓了情绪,笑着看着她:“外袍你披上,我送你到你家吧。”
虞归晏蜷缩着指尖收回了外袍,道:“好。”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直到到了虞归晏购置的宅子前,虞归晏转过身看向他:“我到了,谢谢你沉渊。”
就在她要离开之时,闻沉渊忽然道:“离开之前,我可以像重公子一样抱抱你吗?”
虞归晏没有犹疑,微点了头。
得到应允,闻沉渊走近几步,一把把虞归晏抱入怀中。
真切地将人抱在怀中,他才发现,她真的瘦弱单薄得可怕,完全不像一个男子该有的体格。
他低声道:“保重。”
“你也是。”虞归晏低低地道。
两人到底是男子,闻沉渊这个拥抱很短暂,一触即离。
虞归晏没敢再看闻沉渊,迅速走进了知香特意开了门的宅子,又迅速关了门。
可关门之后她却没有立即离开,她转过了身,看着那厚重的门。
隔着厚重的门,她看不见他有没有走,但她突然有些茫然,是对今后余生的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余生只能守着夫君过一生,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朋友。
哪怕这个夫君是闻清潇,又真的正确吗?
不过这份茫然并未持续多久,虞归晏很快清醒了过来,因为嫁给闻清潇是她如今能走的唯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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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乔府后,虞归晏迅速换了衣衫,想要卸了面具便入睡了,今日她真的有些累了。
可面具甫一撕下,知杏便倒抽一口凉气:“小姐,你的脸——”
知香虽是未曾尖叫,可脸上的神情也表明了她的震惊。
虞归晏就坐在妆奁前,旋即便转了头去照铜镜,这一照便是一惊。
即便是昏黄的烛火映照下,铜镜里那张泛红的脸也煞是明显。白皙的肌肤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点,骇人得紧。
知杏震惊过后便道:“奴婢去请大夫!”
虞归晏立刻拦住了她:“不必了,应当是过......”想到大秦没有过敏一说,她便换了个说法,“不过是起疹子了,你们看看我房里有没有治疹子的药膏,取一只过来。”
知杏还是犹豫,知香却是沉静地道:“奴婢记着之前大小姐给小姐的物品中,倒是有一只治疹子的药膏,奴婢即刻去取来。”
知香走了,知杏便迎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望着她脸上的红斑点:“小姐,会痛吗?奴婢帮小姐吹吹。”
虞归晏摇头失笑:“不怎么痛。”
其实若不是知杏尖叫,她几乎没有感受到脸上的痛,只是白日里觉着有些痒,但还能忍受,因此她也没太在意。没想到竟是起了疹子。
但她今日也未曾做什么啊,为何脸上便突然起了疹子?
倏然,她想起今晨刚戴上面具时便觉着脸上有些发痒,可当是急着出门,也没太在意。之后就更没注意了。如今想来倒是反常。
她微蹙了眉心,看向还放在妆奁上的面具。
之前她也戴过这面具,都没事的。今日为何会突然起疹子?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补上了。
朕要歇息了,果然fg不能乱立。
第49章重口
直到敷好药膏,脸上的热烫终于褪了些。
待得把两个丫鬟打发离开后,虞归晏掀了被褥躺在榻上,阖眼沉思。
半梦半醒间,窗棂开合的细微声音响起,初时虞归晏并未注意,直到有脚步声渐近,她缓缓睁了眼。因着隔着床幔,月色又暗,她只隐约看清了来人修长的身影。
她坐起身,试探着唤道:“闻祁?”
她记得她告知过闻祁,尽量别在夜里来寻她。但喜欢爬窗来她闺房,还不会被闻听雪发现的,也就唯有闻祁了。
黑影没再继续走近,止步在了榻前:“归晏在唤谁?镇南王世子?”
来人声音低沉沙哑,并不是闻祁。
虞归晏心里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问出口才惊觉不妥,听来人之意,分明是与她认识,或者该说与原身认识。
好在来人并未起疑,只轻挑眉,戏谑地道:“怎么?不过短短两月,归晏连师父都不认识了?”
“师父?”
虞归晏心间疑虑更深,原身身为尚书千金,又如何会如同江湖女子拜师?何况,她磕上脑子后想起的过往里,完全没有这个师父的存在。
来人退至外间:“穿上衣裳再出来见我。”
来人暂时并无害她之意,虞归晏便暂时放下了疑虑,下了床榻匆匆更衣。待她走出外间,守夜的丫鬟却是死死睡着,全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外间留了数盏烛火,透过昏黄的烛火倒是看得出丫鬟浅浅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