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傅韶华就决定要走了,王善喜留下他吃饭,他没同意。

江又桃送他出去,一打开厨房门就被风迎面灌了一嘴,江又桃咳嗽了两声。

傅韶华笑了笑,眼睛眯成了月牙,脸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你是申城的对吗?你们那边的秋天没那么冷吧?”

“对,风没那么大。这北方的风真硬,脸都快被刮破了。”江又桃随口回。

傅韶华的目光落在江又桃的脸上,又很快移走目光:“秋冬换季最容易感冒,多穿点,别生病了,遭罪。”

傅韶华的声音是清朗的青年音,介于成熟和不成熟之间,字正腔圆中又带着一点京片子,格外的好听。

江又桃笑着点头:“你也是,整天在外面跑,多穿这点,戴点帽子。”

“好。”说话间就到了外面,傅韶华跨上自行车:“我走了。”

江又桃朝他挥手,目送他远去。

等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江又桃才转身回去,刚走两步,就看到了从隔壁出来的朱月梅。

朱月梅耷拉着一张脸:“哟,这不是江知青么?跟谁说话呢?”

被大儿子跟两个女儿嫌弃指责,朱月梅的心情特别的不好,见到江又桃这些知青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这段时间仔细想过了,她跟苏长山之所以闹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赵永兰。要是她不闹着让她还钱,不跟她打架,苏长山也不会训斥她,不训斥她,她就不会愤怒之下把苏长山跟赵春花的事情爆出来。

不爆出来,她也走不进去赵小桃挖的圈套里。

她都想明白了,那天赵小桃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趁她在气头上的时候拉着她一起举报。

江又桃对朱月梅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她被绿多年固然值得同情,可她骗赵永兰的钱是三辈子的事实,一个冲动举报了苏长山,现在反应过来了,后悔了,又把错误都推到她们身上了,有病吧?

江又桃一点也不惯着她。

“关你啥事儿。”江又桃进知青点,啪地一声甩上大门。

把朱月梅气得够呛,她骂骂咧咧的回屋,苏正堂正拿着一把刻刀在刻东西,从形状来看,这是一根女性用的发簪。

见朱月梅怒气冲冲的进来,他也没放下刻刀:“妈你这是咋了?”

朱月梅一屁股坐在炕上:“还能是咋的,被隔壁的知青气的呗。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村里那么多宅基地,非得把放子盖到这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看到那群知青就觉得脑袋疼。”

“当初要不是赵永兰那贱人,我跟你爸也不会闹到那个地步,她就是祸头子,扫把星,到了谁家谁倒霉。”

苏正堂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妈,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当初那件事情是你做的不对,你该找个机会跟赵知青道歉。”

“我不道歉!”朱月梅是这辈子都不会跟赵永兰道歉的。

苏正堂彻底不管她了,拿着东西就去了西屋炕上。

他靠着枕头躺在炕上,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夜里做的那些无比清晰,又情节连贯的梦。

在梦中,赵永兰,是他的妻子。

第041章

苏正堂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听到赵永兰的声音以后他立马起来往外头走。

赵永兰是出来抱柴火的,她刚抱起柴火,苏正堂就叫住了她:“赵永兰同志。”

“有啥事?”赵永兰站起来。

苏正堂带着一丝局促的看着赵永兰:“也没啥事儿,就是为我妈当初对你所做的那些事儿跟你道个歉。”

赵永兰哦了一声:“行吧,那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赵永兰抱着柴火走了。

等她走进屋子里没影了,苏正堂都还没反应过来。赵永兰的反应,跟他梦里的那个人实在是不太像。

他是从十天前开始做这个梦的。

刚考试他还觉得这个梦过于荒诞了,可随着梦的渐渐深入,苏正堂的内心升起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想法。

初见赵永兰,苏正堂为她经验了一下。苏正堂偏爱那种被家里宠爱得世事不知的女孩子,当初的夏荷雨是这样,那天见到的赵永兰也是那样。

但比起夏荷雨,赵永兰的身上多了一丝矜贵的气息,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粗布衣坐在他家用了好些年带着些黑色包浆的凳子上,与他家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妈是什么样子,苏正堂最清楚了,他知道赵永兰在他家搭伙,肯定是没吃什么好东西的。于是那天他抢着做饭,在赵永兰的碗底偷偷的埋了个鸡蛋,那天,他如愿的看到赵永兰看他的目光带着感激。

打从那以后,只要他回来,他总能感觉到赵永兰对他若有若无的注视。

苏正堂的内心中满是自得。他就知道,这种被家里宠得太过的女孩子最好哄了,只要你对她的态度稍稍跟别人不同,她们就会像一头无知的小鹿一样,走进猎人布好的陷阱里。

当初夏荷雨就是这样喜欢上他的。她们要的,不过是自己不同于别人的待遇罢了。

这一些,苏正堂都能给。

苏正堂还以为,他跟赵永兰道歉,赵永兰不说多感动,至少也该认为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吧?在梦里他不就是靠有责任有担当这一点赢得了赵永兰的欢心的吗?

怎么她这样冷淡?

苏正堂十分不解。

就在这时,夏荷雨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兜子东西:“正堂,我娘家蒸了点白面馍馍,我记得以前你最爱吃这个,我给你送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