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糖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多。

他换身衣服,准备拿上水瓶和练习册离开时,突然发现什么。

小提琴不知何时堵在门口,不让季糖离开。

这是不给自己去那里?

因为预感到太危险了?

季糖无奈,抱起小提琴,轻抚道:谢先生,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天亮前一定会回来的,嗯,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庆祝你获奖了。

小提琴:

季糖皱眉,想起对方听不见,又用纸条写一遍,贴在琴板。

他未等谢立作出反应,便离开了旅馆。

刀疤脸在旅馆门口等候已久。

当他看见季糖又是自己一个人出来时,脸上多出一些奇怪的神色。

季糖招呼一辆出租车,然后叫刀疤一起坐上去。

刀疤和季糖挤在车后座,刀疤瞥见季糖轻便的行李,吞吞口水,实在忍不住道:季糖,你的团队呢?

季糖:什么团队?

刀疤有点哑言。

灵异主播拍摄灵异视频,一般都会有一个小团队。

有人布置恐怖道具,有人制造恐怖气氛,甚至有人扮鬼,以此来营造最恐怖的视频。

哪怕这视频是假到不能再假。

但这又是拍摄一个灵异视频必不可少的。

世上总不可能真有鬼吧?

刀疤疑惑道:那你是自己一个人布置道具和扮鬼了?咦,你的道具呢?

他打量着季糖的背包,背包瘪瘪的,好像真没什么东西。

其他灵异主播都会拖着大包小包的道具,甚至要用小车来拉。

季糖眨眨眼睛,似乎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伸手进背包掏了掏,掏出一个东西,不好意思道:

你说的是这个吗?我的武器,浸了一夜公鸡血的刀子。驱邪的。

微微发亮的银色水果刀,浸泡着浓稠发黑的血液,看起来骇人不已。

刀疤:????

刀疤拧眉,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提出要和季糖前往灵异场景,并不是要学习的。

他想揭秘。

季糖使用什么恐怖道具、找了谁扮鬼、在场景动过怎么样的手脚这些营造恐怖气氛的秘密,他想一一揭露给他的粉丝们。

他和季糖是竞争对手,每次竞争推荐位,他都差这么一点点,就被季糖抢走

但现在

刀疤盯着季糖手中的鸡血刀,有点不知所措。

季糖弄得好像真要见鬼似的。

让他有一瞬间的恐慌。

刀疤摇摇头,安慰自己。

这一定也是道具。

而且这么简陋的道具,灵异圈内用得不多了。

季糖的团队说不定已经先去目的地布置灵异场景了。

他这么一想,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揭秘工作就行。

刀疤正想着,衣角突然被季糖扯扯。他抬头,看见季糖凝重地对他道:待会去到那里,你记得跟紧我,因为我也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你想离开的话,最好现在就离开。如果进去那里了天亮之前很难出来了。

刀疤刚冷静下来,这下又被季糖一番话弄得不知所错。

什么叫会有危险?

什么叫天亮前很难出得来?

出租车驶入灵异高校所在的小镇。这座小镇很小,只有一些老人在。

此时正是半夜零点,街上没有任何人,路灯灯光时不时闪烁几下,将一切衬得更加诡异。

出租车没有按季糖所要求的,开向灵异高校门口。反而停在唯一有亮光的一家小超市前。

司机转过头道:接下来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自己走进去吧。

季糖:怎么了?我会按路程给钱的。

司机皱起眉,摇头道:不去。你们最好也别去,不少人去到那里都没能回来,没有人敢靠近那里。

没能回来?季糖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把钱扫给司机道:嗯,我知道了,您赶紧回家吧。

坐在旁边的刀疤脸,面色更加苍白。

很多灵异主播探险的地点其实只是一些废弃屋子,多加编造的故事就成灵异场景了。

不敢探索真正有邪气的地方,更何况是这种谁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他有点想离开,但又想想他还得揭秘,又强忍住内心的不安。

季糖打开车门,背上东西,笑眯眯道:刀疤,快下车。

刀疤很不情愿地挪下车,跟上季糖。

季糖打开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线,往灵异高校的地方走。

灵异高校所在的地方,是小镇的尽头,附近是一片田野,没有路灯。

刀疤边走边东张西望,他实在忍不住,询问道:季糖,你真的没有团队吗?道具就一把刀子?

季糖不解:嗯。这里太危险了,带太多人来不好。你记得跟紧我。

刀疤: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来到灵异高校附近。只要走过一条小巷,就是叶川渊生前的学校了。

季糖迈入通向学校的小巷。

小巷很黑很窄,没有半点亮光。

季糖手中的手电筒突然熄灭。

他按了几下,依然没有亮,可能是没电了。

跟在季糖身后的刀疤,突然尖叫一声。

季糖顿住,连忙顺着刀疤惊恐的视线望去。

小巷漆黑窄小的尽头,竟站着一个人。

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他是穿着校服的。

但校服没有染血,不是叶川渊。

鬼怪的戏份出来了。

该开始拍视频了。

季糖没有慌,从背包掏出便携式摄像机,挂在胸前,确认可以记录下一切后,便开始拍摄。

那里怎、怎么有人?是你的团队吗?!刀疤脸瞳孔骤缩。

季糖皱眉,拉起他的一角衣服:都说多少次了,我没有团队,赶紧跟紧我。

刀疤脸软着双腿,连忙跟上季糖。

小巷尽头的人影看见季糖后,很快消失不见。

季糖连忙小跑过去。

他刚一迈出寂静的小巷。

无数喧闹声如同潮水般,涌入他耳朵,刺得他耳膜发麻。

此时是凌晨一点。天边没有任何星星,手电筒也坏了。季糖根本看不见什么,他只能听见传来的声音很吵很吵,他阖上眼眸,抿起唇。

他逐渐听清喧闹声中夹杂的话语。

真脏啊。

太恶心了。

我们快走吧。

尖锐的语句,如同一把把尖锥,能让人的心重重地绞疼起来。

季糖伸出手,摸到一处墙壁,他让刀疤揪着自己的衣角,跟自己摸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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