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弱。
男人推开医院大门,把季糖抱到帐篷门口。
季糖被放到地面,他抬起脑袋,小声地对傅临山道:谢谢傅医生。
他想起自己好不容易烧好的烧烤却被弄脏了,有点垂头丧气道:傅医生,我给你的烧烤我不小心都洒了。
傅临山没想到季糖会在意这种东西,挑挑眉:嗯。
季糖:等到什么时候,我再给你重新烤过吧。
嗯。
季糖揉揉发青的脚腕,还是很疼。他本想再和傅临山说些什么,可抬起头时,对方已经不见了,连声再见都没有。
傅临山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和外人接触。
季糖想。
季糖没办法带着疼痛睡觉。他在帐篷里翻找出自备的药箱,里面有一罐小小的碘酒没用完。他用棉签沾上一点,小心翼翼给自己扭伤的地方抹。冰冰凉凉的触感令疼痛感消散不少。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突然间,他想起点什么东西。
他的上衣被傅临山脱下后,就忘记拿回来了。
所以他方才一直光着上身,被傅临山抱来抱去。
明明都是同一个性别,对方甚至不是人。可季糖仍是不争气地脸红了,他连忙找到新的衣服,给自己裹上。
深夜的树林天气很低,季糖本想烤烤火,但他只能提早缩进被窝里。
季糖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可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陷入睡眠。
次日,季糖醒来后,意外地发现腰和脚不再这么疼。
他拿起剩下半杯的碘酒,将棉花蘸湿,然后再次将伤口涂满冷冰冰的碘酒。疼痛感一时消散不少,再睡一觉后,明天可能就彻底好了。
季糖扶着帐篷站起来,找到几片速食面包当早餐。
同时,他发现自己所带的食物不多,而且他想回家找找有什么治扭伤的药。
他得回家一趟。
季糖皱眉,瞥一眼黑黝黝的废弃医院。
他还是没能将傅临山带回家。
以前的厉鬼,他一次性就能搞定。可这名厉鬼,不但不肯跟着他回家,而且根本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季糖觉得自己该给傅临山起个外号。
比如冰块脸。
他思索片刻,决定先回家,带齐东西再回来拐卖冰块脸。
不过他不需要将帐篷呀烧烤架这些东西带回去,先放在这里就行。
没什么人会来这里,而且他现在带着伤,带不了太多东西。
季糖背着装有几件换洗衣服的背包,骑上从老板那租来的电动车回家。
季糖回到家,家中空荡荡的。他意外地发现鬼导演不在。
果果趴在鬼导演喜欢坐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季糖抱起果果,意外地发现果果的肚子粘着一张纸条。
鬼导演等待不及,带着从季糖家里找到的拍摄工具,带着贺知夜,去寻找拍摄片场。
季糖愣住。
他没有给鬼导演租到片场呀??怎么拍?
他思索片刻。
莫名地觉得鬼导演找到应该不是市面上中的片场。而是真实场景。比如去真正有鬼的灵异场景。
毕竟贺知夜拍的是恐怖片。
不过有贺知夜在,应该不用担心他们会发生危险。
季糖想道。
他只需要期待结果就行。
季糖暗搓搓地给他们加油。
他放下背包,拿出家里的医药箱,然后按照急救书给出的方法,给自己扭伤的脚和腰包扎。
包扎完后,他得准备去菜市场采购新的食材。
傅临山没有去研究人体标本,也没有看医书,而是在废弃医院里翻找起什么东西,最终他在医院办公室的一个柜子内,找到一本治疗轻伤的急救小册。
小册似乎是这座医院刚建立的时候买回来的,是几十年前的版本了,落满灰尘,纸张泛黄。
傅临山戴上手套,将它带回太平间。
他明明对这种小伤的治疗方法不感兴趣。
可他总是莫名想起少年受伤的模样,身体很轻,满头都是汗,会因为疼痛发出细微的哼声。没穿衣服的上半身也白皙极了,很瘦很软,就这么被自己抱在怀里,像极某种需要保护的动物幼崽。
可他不但没有保护对方,反而将对方丢下。
傅临山忍不住翻找起治疗扭伤的书页。
这本急救小册意外地将扭伤治疗方式写得很详细,写出很多种不同的治疗方法。
没过一会。傅临山记下治疗扭伤的步骤,然后起身去药房寻找医疗用品。
医用品保质期长。而且药房里的东西大多没过期。傅临山捧着急救小册,在药房内找到对应的用品。
他出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季糖的衬衫落在了楼梯上,沾满灰扑扑的灰尘。
傅临山忘记将衬衫还给季糖了。
也不知少年有没有带多一件衣服。
傅临山皱眉,随手将衬衫捡起来。衬衫即便被地板弄脏,敏锐的嗅觉仍是能让他嗅到股淡淡的奶味。
他带着医用品和衣服带回太平间。
季糖的衣服被他拍掉灰尘,用沸水烫过一遍,然后才挂在窗台掠干。
这衣服他是要还给少年的,他得弄干净。
他生前最注重干净。给伤者治疗伤口时,速度可以快,但清洁绝对不能忽略。不然会感染的,特别是紧贴着伤口的衣物。
等到衣服被冷风吹得差不多干后,傅临山便准备抱着医药品和衣服去找少年。
他怕医药品不能及时治好扭伤,还煮了一盆沸水,准备一起端下去,用纱布给少年的腰敷敷。
傅临山临走前,不忘将栓在窗口的一捆气球拿在手心里。
颜色这样鲜明的气球,而且数量这么多,完全可以在战争中给敌人当耙子。
傅临山及时将所有气球给收集起来,不让它们飞走。
他该将这些笑脸气球还给少年了。
他早就死了,不会和少年有任何干系的。他甚至想对方赶紧离开没有半点阳光照入的这里,别再来了。
他不喜欢吃蛋糕,也不喜欢吃烧烤。
傅临山把笑脸气球栓在手腕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楼。
外面的天依旧很黑,看不出这里到底处于什么时间。
熟悉的泡泡帐篷依旧静静地卧在地面,只不过没有出现傅临山想象中的暖黄色亮光。
傅临山没有在意,他走近去,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将手腕上的那捆笑脸气球解下来,绑在帐篷门口。
他等了许久,帐篷里都没有任何回应。他皱眉,抬起手,将帐篷帘子撩起。
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套暖黄色的床单和被子,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碘酒味。
甚至连本该有的一些生活用品都被带走了。
傅临山愣住,冰冷的神情微变。